陛下,臣无?事要?奏。”曹慈也跟着说道:“臣手边也无?甚要?紧之事。”

听?他二?人这么说了,群臣也都?知?趣地附和道:“臣等无?事要?奏。”

于是,君臣就这样默契地冷场了。

皇帝挥挥手让他们退朝,百官人心惶惶地出来宫门?,开始以眼色相互发问:出什么事了吗?怎么一点儿风声都?没听?到。

街肆上人人声鼎沸,正是百姓出来吃早点的时候,货郎高?声吆喝着,烟火气让人闻几下就饿了,但是谁也无?心思去吃早点,都?在?放慢脚步,期盼着能听?到来自宫里头的一丁点儿风声。

宫门?“吱呀”一声又开启,太监丁逢脚步利索地走出来尖声说道:“万岁爷请沈相爷、曹相爷去上书房一趟。”

沈持急忙折回去,曹慈紧随其后:“丁公公,圣上还好吧?”

想打探口风。

丁逢摇摇头:“二?位相爷哟,奴才也说不好,只听?人说,昨儿夜里万岁爷要?歇的时候,西北送了一封加急奏折来。”说到这儿他打住了话头,知?道的也就这么多了。

西北。

根据这个信息能联想到的有两样事情,一是打仗边关失守了,二?是被遣往边关的庄王萧承钧……死了。

除此之外?,再没有别的事能让皇帝这么揪心。

沈持与曹慈互看一眼,面色都?沉了下来边关若有战事,只怕八百里加急先要?送到兵部,不会在?夜里送进?宫中,那么,只剩下另外?一种可?能……

快走到上书房的时候,大太监丁吉匆匆迎过来,低声说道:“庄王殿下……”他下巴朝上书房内点了点,欲言又止。

果然。

沈持止住脚步:“多谢丁公公提点。”

听?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“宣”,他和曹慈进?到上书房,里面扑面而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,他二?人微怔后,忙道:“陛下。”

皇帝半倚在?龙椅上,平静之中带着复杂的情绪说道:“昨夜沐将军从西北发来急报,说……庄王,去了。”

年仅三十四岁。

庄王萧承钧自从前年被遣往西北监军后,无?论眼中看到春日灼灼,茅店鸡声,亦或天寒岁暮,长河落日,他都?要?生出一番透骨的伤感,有时无?声落泪,有时夜里从梦魇中一骨碌爬起来,掀开帐子将灯剔亮,望着月光灯影,总觉得自己身在?京城,嚷嚷着要?进?宫见他父皇……白日醒来后又懊恼自己失仪了,这么一日日闹腾下来,渐渐消瘦,以致于后来一日日茶饭不思,成日沉浸于忧愁之中,不久积攒了一身的病,他也不传大夫来看,就这么拖到了病入膏肓,前几日突然死了。

……

皇帝的声线一字一字艰难地将这话扯出来,收尾时看了看沈、曹二?人,微眯起凤眸,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天家父子终究是落了个生断死绝,想来着实令人唏嘘。

曹慈哽咽着跪倒在?地:“庄王殿下啊……”他已是泣不成声:“陛下节哀……”

沈持也跟着他说道:“请陛下节哀。”

皇帝无力地掀开眼皮:“不说他了,朕在?想,是不是该立太子了?”储君之位悬空,让每位皇子都?生出觊觎之心,一个个耍手段玩心机,及至父子间生出罅隙慈爱不复过往,怎能不叫人伤神。

他心想:要是选一人立为太子,绝了其他皇子的心思,这日子是不是就能太平了,他甚至后悔没有早立下太子让庄王绝了争储的心思,让他为此送了命……

遂忽然生出立储的打算。

但皇帝这个打算吧,没那么情愿,因为他中意的十皇子萧福满还小,立储的时机未到,说白了是被皇子们勾心斗角不省事给逼的,没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