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持拉住林瑄不让他上前:“走吧,找个茶馆喝杯茶去吧。”

他们穿着官服比较醒目,万一有人过激朝他们发?泄情?绪怎么办。还是避开?的好。

二人沿街走着,遇到茶馆钻进去要了壶菊花茶,一盘点心,坐到天将将黑下来时,起身去大理寺。

二人到大理寺的时候已经黄昏末,孟度点着风灯在等他们,他这两年受到大理寺卿柳正的赏识,升了官,正仕途得意。

“哟,两位贵客来了?”

“夫子,”沈持笑着说?道?:“大约九年前,贞丰十六年,京城商人齐双与湖州万姓商人争抢生意,后?来听说?万姓商人被逼死了……此案当年是大理寺经手的,我和林大人想看看案卷。”

孟度:“竟有这等事情??”

林瑄:“嗯,是当年翁泉任大理寺丞时候的事儿了。”

孟度拿来阁楼的钥匙:“走,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查。”

他们挑着风灯去了大理寺的阁楼。

夜月朦胧,清辉洒落。

木楼梯散发?着咯吱咯吱的声响,到了二楼,孟度说?道?:“贺俊之死后?,大理寺很少再出风头。”

皇帝外祖父柳家的远房表哥柳正任大理寺卿后?,没有再动过酷刑,也不会无事生非找别人的事,非常的安分。

也非常的平庸。

求的就是安稳。

沈持一步步走上阁楼,他想起贺俊之,在心中?莫名唏嘘一声,说?不出是什么心情?。

“九年前的案卷,”孟度在里面看了一会儿:“在里头那间屋子里。”

他找了一会儿:“是这卷。”孟度抽出一卷泛黄的卷宗,上面写着“贞丰十六年寅月二十一”,是当年结案的时间。

落款是翁泉的官印,看来从?头至尾经办的都是时任大理寺丞的翁泉,没有经过别人的手。

沈持打开?浏览一番,递给林瑄:“万姓商人家人的诉状、供词,被涂改得面目全非。”

案卷涂涂抹抹,一看就有人做过手脚,且做得并不高?明。

他又对孟度说?道?:“夫子,大理寺还有以前的老人吗?能不能查到翁泉当年收了齐双多少贿赂,是他一个人经手的还是还有别人插手?”

孟度:“我问问。”

他叫来一个牢头李栓,询问此事:“你在大理寺有二十多年了,知道?此事吗?”

李栓一双眼睛浑浊,干瘪,一张嘴口臭熏人:“回孟大人的话?,小的听说?过。”

“齐双犯事后?,”孟度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香囊,问道?:“是他的家人还是别人拿着银子来找当时的大理寺丞翁泉的?”

“齐掌柜下了大狱后?,”李栓咧了咧嘴:“杜家来人了,跟翁大人说?要保此人……”

杜家捞的人。

孟度拢在袖中?的手微微一颤:“多谢告知。”他摸出几个铜板塞到李栓手里:“夜里值守劳苦,打盏酒喝吧。”

李栓谢过他后?告退。

孟度把此事跟沈、林二人说?了:“看来齐双与杜家的关系密切啊。”

沈持:“既然如此,便不必遮遮掩掩,就让杜家知道?我在追究此事。”

捅出去,看杜家是下水保此人还是抽身与他撇清关系,不沾染半分是非。

孟度眯了眯眼眸:“嗯,我办事你放心,保管今夜一过,明日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要翻齐双的旧账了。”

沈持:“麻烦夫子了。”

孟度提着风灯领着他们从?大理寺出来:“京城的粮价……这几日跟着了魔似的在涨……”

“夫子,我们今日来查旧案,”沈持说?道?:“为的正是粮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