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瞟了坐在下首的郑琼一眼,双十年华的郑昭仪面如?桃花目若秋水微带一丝愁绪,真是?我见犹怜。
她心道:怨不得皇帝宠她,这娇媚模样哪个男子受得了。
等到郑昭仪来给她敬酒的时候,她伸出手,拉住郑琼如?水葱一般的手指,低声?耳语:“昭仪这般姿容,哪个男子见了不倾心,你独得万岁爷独宠我是?心服口服,只是?难免有些别有用心的说些闲话,昭仪日后要愈发当心一些才是?。”
周淑妃说完,美目往庄王萧承钧那边浅浅一睐,很?快又收了回来,意?思已经很?明确了,“别有用心的”人就是?庄王。
“闲话”自然?指的是?郑琼和皇帝之?位的其他男子的。
其他男子……听了周淑妃这一番遮遮掩掩又露骨的话,郑琼的心一下子坠进了冰窟窿,她心想:她是?有个心心念念的人,但他们只有一面之?缘,他从为与她说过话,难道……被窥出了深藏已久的心思?
郑琼低头饮酒,莞尔:“是?妾不懂事多谢娘娘教导,妾以后会愈发用心服侍陛下,养育十皇子,不再叫娘娘为妾操心。”
敬了酒回到坐席,她越想越怕,去更了两次衣,每次都冷汗淋漓,湿透了贴身的亵衣。
熬到散席,郑琼回到临华殿,她自知周淑妃哪有那么好?心为她好?,必是?挑唆她与庄王相斗,她在心里冷笑?:她一个小小的昭仪,何德何能扳倒庄王,周淑妃高看她了。
不过,思前想后,她竭力说服自己不能沉浸在那点儿虚无缥缈的小心思里了,宫中险恶一个不慎便是?万劫不复,为了她自己,为了十皇子,也为了沈持,她必须从此眼里心中只有皇帝,打起万分?的精神来去争宠。
左右想了一夜,次日清晨,她把?一同进宫的宋莲找来:“宋姐姐,我听说陛下曾下旨让绣娘们照着贤懿太后的画像为她做衣裳是?吗?”
贤懿太后是?皇帝的生母,死得早,活着的时候只是?宫中最低位分?的才人,没过过好?日子,帝每每想起都要流泪,大哭“子欲养而?亲不在。”之?类的话,逢年过节都要叫宫中的绣娘做些华丽的衣裳送到太后的寝陵去祭祀,以示孝心。
“是?,丁公公前几日捧了太后的画像来,”宋莲说道:“我斗胆端详了一下,太后娘娘真是?个美人儿呢。”
鹅蛋脸儿,柳眉杏眼,脖颈修长,细高挑身段。皇帝萧敏猛一看跟他娘亲长得真像呢。
“娘娘,”她问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郑琼说道:“我想为贤懿太后绣一幅像。”
宋莲愕然:“娘娘进宫之后连针都没粘过,这绣像的事儿可是?个繁复的活儿,极伤眼睛,娘娘还是?歇了这个心吧。”
“好?姐姐,你帮我画下贤懿太后的头面,翟衣吧,”郑琼央求她道:“我得空绣一两针,不累着自个儿。”
宋莲便在纸上给她画了下来贤懿太后的头面和翟衣来:“不过我只见过一面,未必能记得清楚,你要是?有心,还是?问陛下去。或可让你观瞻一眼太后的肖像。”
郑琼谢过她,当日便找来绣花针绣起来。当朝皇太后所用的为龙凤花钗冠绣起来果然?极为繁琐耗费精力,她才绣了半日便觉得眼睛酸痛干涩,手指也发僵,晚会儿宋莲过来,见了她的绣工惊叹道:“娘娘啊娘娘,你这是?拿出了十二分?的功夫啊。”
“多年没拿过针线,”郑琼笑?道:“都快忘了。”
宋莲给她分?绣线:“娘娘绣工精湛,哪怕嘴上说忘了,做出来也是?一等一的绣活儿。”
郑琼笑?了笑?,和她一块儿刺绣位于凤冠上的一条龙口衔大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