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持严肃的看着他说?道:“你姐不?能离开鹤州府,若他抽兵出?来,大理?段氏再派一股兵力去攻城,鹤州必定失守。鹤州一旦失守,黔州府也难保万全。后果不?堪设想。你姐只能按兵不?动。”

“哪怕

我和你都被困在这里。”

守住鹤州府是史玉皎的使?命。

史玉展看看他,又看了左当归一眼,用不?想死的眼神?说?:“姐夫,你想办法呀。”

沈持看着他的眼神?,觉得好笑,终于有件让这小子害怕的事了,但他说?道:“我也没什么好办法,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。”

他有个主意,只是还没到时候说?出?来,没到时候也不管用。再等等吧。

左文嫱来看女儿,顺便让人把早点端进来:“厨子也吓着了,做的仓促,沈大人和史小郎君勉强用些吧。”

沈持谢过他,捡了两样清淡的饮食喂给史玉展。

勉强容他们吃过朝食,外面王膺的大军又开始发动进攻。左靖的几拨兵力被打散,他额头?青筋暴跳,来找沈持:“沈大人现在向朝廷求援还得及吗?”

沈持摇摇头?:“若要朝廷调派军队,哪怕最近的长沙府兵过来,也要至少六七天时间,不?知道贵部还能撑几日啊?”

四月的阳光透过枝枝叶叶,投射在宣抚司府里,光影斑驳。风拂过树梢,乱摇一地的光影,凌乱如同府里的人心。

左靖听了脸上的五官拧巴在一处:“最多不?过三四日。”

“你倒是给我们想个办法呀,沈大人。”左文嫱央求着说?道。

沈持面上有些为难地说?道:“在下倒是有个办法,”他看了左当归一眼:“只是怕左土司不?肯。”

左靖说?道:“你快说?呀,事关我左氏土司存亡,我岂有不?肯的道理??”

沈持说?:“左土司,不?若你将土司之位传给左小女郎,她?是段思仓的孙女,传位之后,不?信王膺还有脸攻打段氏自家的孙女。或可缓上一缓。”

左文嫱愣怔:“这……”

左靖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荒唐话?一样,冷笑一声说?道:“我又三个儿子五个孙子,再怎么也轮不?到她?。”

说?完,他拂袖而去。

回到自己的庭院,左靖看着青郁郁的木棉,这个时节飘动的各种花香,甜得有些腻人,与外面的兵戈声一起噬啮着他的心。

左氏,就要这样断送在他手?上了吗?

左靖细细回想着,执掌左氏三十多年?,他可谓是殚精竭虑,日夜思虑筹划,不?敢有一日懈怠,心思全用在了左氏全族身上,无论是与段氏联姻还是教化族人,抑或是决断族中粮财的分配,无不?秉持公心,自问俯仰无愧……可为何到头?来留给他的却是一条绝路呢?

他想不?通,他的心在每日报来的伤亡人数中不?断下沉,绝望……

到了午饭时分,夫人杨氏给他端了饭菜,低声温言相劝:“吃些饭吧。”她?把筷子塞到他说?上。

左靖一动不?动,都懒得看一眼平日里他喜欢的酒肉菜肴他没心思享受美食的滋味。

“我听说?沈大人提议将土司之位传给当归,”杨氏说?道:“若如此能叫王膺退兵,有何不?可?”

“夫人你有所不?知,”左靖说?道:“大理?王刻薄恩寡,想是未必会拿当归当孙女看。”

“纵然他不?认当归,”夫人说?道:“可是有这层关系在,王膺总不?敢再打的吧,好歹当归也是王上的孙女,身份比他矜贵……”

“再说?了,王上私下里再怎么不?在乎当归,可当归要是当了左氏土司,他就是跟亲孙女打仗,天下人会怎么议论,他难道真?的一点儿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