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表担忧。

二人走?在平缓的山间小道上,细雨如织,轻轻柔柔地洒落在山野之中,给这方山水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,雨珠顺着碧绿的树叶缓缓低落,发出细碎的声响,与不远处的军营中偶尔传来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……

沈持看着她,压下?耳鬓厮磨的绮念,说道:“我想段世子这次是私下?里见我,不大会让别人知道的。”

“怎么说?”史玉皎不解。

“起初唐大人给他写了好?几封信,”沈持说道:“都如石沉大海,没有回复,他却回复了我,若为公事,与唐大人交谈才是正经,可?见,此次他见我,除了盐之外必定有私事。”

“虽说如此,可?防人之心不可?无,”她说道:“我还?是挑几个人跟你一块儿去,以防节外生枝。”

“嗯,”沈持笑道:“谢谢夫人。”又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肉麻的话。

史玉皎嫌他贫嘴,不经意掐了他一下?,疼得?他想喊娘,都差点喊“姐姐饶我”了。

当夜他宿在安仁县的驿站之中,史玉皎二更时来送了份军中的宵夜:“这两天苏将军病了,我夜里无法离开军营,不能陪你了。”

沈持心疼她,却也不能说什么:“嗯,你自己也当心些。”

次日?一早,沈持带着黔州府盐务官唐注及两名随从?小吏直接去了铜矿上。他们身后,史玉皎挑了几名机灵的将士悄悄在后头跟着。

铜矿横跨在两国间,这头是我朝的铜仁县,那头是大理国昭通郡的兴宁县在开矿之前?,这里几乎没有人烟。

此矿依旧以山命名,叫大万山铜矿,到了后仰头一看,不算高的山间灰尘漫天飞舞,矿工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凿矿,叮叮咚咚的开山声传得?很远。

这回在这里主持开矿的是工部工事严诩、吕居二人,听?说沈持来了,他们迎出来,二人满脸灰尘,官袍脏得都发僵硬了……这是工部官员的常态,沈持也干过的,见了面露个大牙笑道:“早听?说沈大人到黔地来了,下?官还没抽出空来去拜见呢。”

沈持笑道:“这么大一座铜矿,二位大人哪里走?得?开,这铜矿好?开采吗?”

吕居:“不大好开采,前?期山体塌陷,死了十几名劳力,又跑了好?多人,”他叹了口气说道:“但这里的铜矿石比别处纯度高一些。”冶出来的铜品质上乘。

沈持又望了望,只见山野之间有数百名劳力在开采,讶然:“这些人力是从?何处征发的?”他记得?铜仁朱砂矿开采的时候还?为人力不足发愁呢。

“工部从?豫州、济南两府要来一些囚犯,另外有一些是从?长沙府政发来的,此外还?有北地人过不下?去了,跑到这儿来入了黔州府的籍,来矿上谋生的,”吕居丧气地说道:“先前?来的人是不少,都跑了,要是有人力,出产的铜矿石必然是如今的好?几倍。”

人力短缺的很。

沈持又看了看铜矿的四?周,只有一排搭起来的简陋棚子给矿工们睡觉,其余商业、娱乐什么的一概没有,他心道: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换他他也跑。

得?想法子让人留下?来。

“要是这里有商业,有人家,有田地,”沈持说道:“或许那些人来了就不会跑了吧。”

吕居和严诩一块儿说道:“沈大人醒醒,这儿是大理国的治下?,咱们只是暂时暂时在这里开矿而已。”

去哪里有商业,有人家,有田地呢。

沈持:“……”是啊,不是我朝的土地。

一举一动?都受制于人。除了采矿,什么都不让他们干。枯燥得?让人绝望。

“那些人都跑哪里去了?”沈持问。

严诩说道:“一拨接一拨,都到金沙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