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挚一兄吉言,”沈持说道:“只等他日你登科后相扶相携,共步青云呢。”
说了几句话后,林瑄问了一下孟度的?事,把贺俊之臭骂一顿:“话又说回来,他这一离京,京城不大安宁啊。”
“我怎么听说薛府被偷了?”
沈持:“我也?听说了,是年三十的?事。”
林瑄感慨道:“这些盗贼也?太胆大了。”
“是啊,”沈持说道:“贺大人前脚才离京。”
“偏他偷的?还是薛府,”林瑄说道:“我怎么还听说,有人议论说是你恼恨薛大人升了侍讲学?士,气不过指使人干的。”
沈持笑了:“嗯,是有人这么猜测。”
京城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,落到好事者嘴里都是挂在墙上的?弓,盘在井边的?麻绳,成了阴谋诡计的?蛇影。皆因京城之中,官吏之间互相倾轧捅刀子乃是常态,你也?怪不得旁人这样想。
“你不气?”林瑄问他。
“他们议论他们的?,不关我的?事,”沈持:“既有人起头偷盗,不会只偷薛家一家,挚一兄,咱们两家也要当心些。”
薛家被盗,显然?是窃贼图财,与其他无关。偷盗是历朝历代治禁之小事,但是难事。
小偷小摸,图财之事,对盗窃者用?酷刑,他们怕了不敢干,不用?酷刑,关几天打几棍子,放了,过几日他又开始手痒偷盗,偷东西上瘾,一辈子都戒不了。
即便后世各大街小巷都安装有摄像头,也?免不了常有偷盗之事。他大学?先后丢了六七辆自行车,真是人类社会的?顽疾。
沈持觉得治理?一方“路不拾遗”“夜不闭户”似乎是一种?夸张的?说法?,一段时?间内或许能做到,要长长久久这样,除非始终有个如贺俊之那样酷虐成性的?人镇着,否则不大可能。
怕耽搁林瑄读书?,他略坐了一坐便告辞回到家中。
沈家,沈煌在暖阁的?炉子上温了一壶酒,见沈持回来招手唤他过去陪饮:“跟爹喝一杯?”
沈持过去提起?酒壶给他斟酒:“好啊。”
没了禄县的?老友们吆五喝六划拳过年,沈煌有些寂寞,他微带着些酒意说道:“阿池,爹和你娘厚着脸皮跟你来京城享福,心里很过意不去,来,爹敬你一杯。”
沈持:“爹,你喝多了。 ”当朝重视孝道,在京城做官的?士子谁不是携家带口的?,光说些见外的?话。
“没有,爹清醒的?很,”沈煌说道:“爹和你娘着实拖累你了,阿池。”
沈持:“……”
“阿池,”沈煌再度开口:“其实我和你娘来京城不是为了享福,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是……操心你和你妹子的?亲事……”
他和朱氏既怕沈持娶不上好媳妇儿,又担忧沈月嫁不出去,只能跟着这兄妹俩,万一遇到合适的?随时?给张罗起?来。
这俩孩子没这心思?,他们当爹娘的?可不能不想事。
沈持:“……”他陪着沈煌饮了一杯酒说道:“我眼下不急,爹和娘给阿月留意着合适的?人家吧。”
沈煌哼了声:“你都十八了。”还不急。
沈持:“……”催婚,虽迟但到。
正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,忽然?门外递了张帖子进来,是贾岚邀他去下棋的?,很好,有理?由逃避老沈了。
而?后,翰林院的?同僚、同年们相互宴请两三回,立谈之间到了正月十三,要开始新一年的?点卯上值了。
京城各家也?都慢慢从过年的?状态中剥离出来,合计新一年的?事情去了。
清晨卯时?中,沈持骑着马走?出竹节胡同,再拐进兵马司胡同,从这里穿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