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识的总有人接话?:“这怕是文曲星君下?凡了吧。”

有人开始打听沈持的家世出身:“新科状元郎是谁家子?”

这下?戛然而止。

谁也说不上来沈持的出身,可见?不是什?么名门世家,有厚重的家学渊源。

沈持坐在马背上缓缓而行。两侧看热闹的人如潮水一般挤来,又被衙役们?拦着推远,不让他们?把游街的路给堵住了。

忽然,人群之中一个道士拎着酒葫芦,抬头散漫地望向新科进士们?,沈持不经意扫了一眼,又定睛一瞧:咦,这不是邱道长吗?

乖乖,云游天下?游到京城来了?

他的目光落在邱长风身上许久,直到人家懒懒转过来看了他一眼,然后举起酒葫芦喝一口压压惊:嚯,这小子出息了啊。

遂笑了笑。

从邱长风的笑意里,沈持读出了恭贺、欣慰之意,他眼眶不由得泛湿。御街上熙熙攘攘,他再去看时,邱长风已遁于人群之中,不见?了身影。

有女郎低头含笑,轻轻将手里的拿的花掷向沈持,登时,他的鼻尖上全是花香气。

人群中一个梳着角髻的孩童骑在他爹的脖子上,一路追着御街夸官的队伍,沈持对他笑了笑,那驮着儿子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:“新科状元郎对我们家伢儿笑了,伢儿将来读书科举定能跟状元郎一般出人头地。”

……

一路走去,万人瞩目。

春风得意嫌十里御街太短,更觉马蹄疾,一日便看尽了长安花。

御街夸官之后,赴琼林宴之前,沈持回了一趟秦州会馆。

他三元及第的消息。早在金殿传胪之后,早已是传遍了京城。

秦州府会馆的大门廊檐下?挂满了大红的风灯,门外车水马龙,门庭若市,到处都是人。

会馆内爆竹声声,鼓乐喧天。

沈持到了会馆门前,还未下?马,申掌柜带着人便迎出来,呼呼啦啦左右围了一大片人,一句话?没说就拜倒在地。

赵蟾桂更是跪在地上呜呜哭起来:“老爷,你?中状元了……”

“申掌柜,赵大哥,”他翻身下?马伸手将申掌柜扶起来:“你?们?这是做什?么,快起来。”

申掌柜说道:“我这是为秦州府高兴啊。”新科状元出在他们?秦州府,不知叫他们?乡人脸上多?有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