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风灯之下,他?得以把?王渊的面容看得真切,一张瘦长?端正的脸,高挺的悬胆鼻,伏羲骨很是明?显,是古人?说的出将入相的贵相,而且,他?大概是没有睡扁头的,一根墨玉簪子挽起的发,后脑勺是圆圆的,是个俊美的中年男子。

只是眼睛能看得出经历诸多风霜,符合他?这个年纪的人?设。

他?提笔的手?非常白皙,一看就是多年盘踞高位之人?。沈持听着他?放下笔才叩门,而后得到了一声沉着和蔼的回应:“进来吧。”

沈持拎着食盒走进去:“先生,王管家吩咐我来给你研磨。”

“他?还让你给我带了夜宵?”王渊笑呵呵地说道:“做了什么?”

沈持把?食盒打开:“一碗丝瓜汤,一些葱花饼。”

王渊起身慢甩了甩袖子,看着他?:“你那日来送肥肠豆腐,我遥遥看了你一眼,听说你之前在京兆府的高官家中做过厨子帮工?”

“是的先生,”沈持声音清澈地回道:“我原是在灶上帮工的。”嗯,在青瓦书院的灶上掌过勺的。

“你……读过书?”王渊的眼神深邃起来。

沈持:这要怎么回答呢。

他?想了想说道:“嗯,读过书,一知半解。”王渊:“考取了什么功名?”沈持:他?上来就问我考取的功名难道是被看穿了?

大儒果然有过人?之处。

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,沈持说道:“学生是秦州府人?士,今年院试考中秀才。”

“先生,你先把?夜宵吃了,而后一边说话一边消食,岂不是两?全其美嘛。”

王渊脸上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,他?笑呵呵地对沈持说道:“走,咱们到院中坐下用?餐。”

沈持:……

原先王六教?他?的,还有他?设想的场景一个都?没有用?上。

月下凉亭,不知名的花的馨香飘来。

沈持在王渊之后落座,王大儒夹起一片葱油饼尝了,而后又是第二块,他?吃着,又舀起一勺汤喝:“很不错。清淡,素美。”他?如是评价道。

“先生喜欢,”沈持说道:“是我的荣幸。”

“你是来拜师的?”王渊打开天窗说亮话。

沈持亦是直接地说道:“学生本是来拜师的,不过现?在……学生可能是好奇大于求学吧。”

王渊看着他?,面色平和:“你好奇什么说来听听?”

“学生想知道天下的大儒不止先生一位,为何多数秋闱的解元、春闱的状元都?出自先生的门下?”

甚至某年的春闱,三鼎甲都?出自他?的门下。

“嗯,不止一个人?问过我这个问题,”王渊笑道:“你去煮壶茶来,咱们慢慢说。”

很不见外嘛。

沈持去提了炉子,还有茶壶,以及茶具,摆在石板上,给二人?烧水泡茶。

王渊的视线一直落在他?脸上,等沈持坦诚说完,他?笑道:“秦州府,嗯……院试第几名?”

“不瞒先生,”沈持笑着说道:“有幸考第二名次。”

“院试第二名,”王渊听了收敛一些神色说道:“三年后的秋闱不出意外你当考中举人?。”只要不作死,没听说哪个省的院试第二名在秋闱中落榜的,何必千里迢迢跑来同?里拜师呢。

沈持答道:“不瞒先生,家乡的夫子说天下士子皆想拜在先生门下,又说学生年少当趁机寻访名师求学,不应当蹉跎时光。”

王渊呵呵笑了:“你这是从众。”

沈持也跟着他?笑:“嗯,先生所言甚是。”他?看起来好像真没必要来同?里一趟。他?很想开玩笑地说一句“那我走”,但是他?还是表现?的相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