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身子走了。

“你要安好啊,好好想想欠我的该怎么还。”她的声音萋萋带笑,竟像鬼魅飘忽。发绾得太浅,那拥挤看客中不知谁人把她一撞,一娓花簪便似长剑落地,虞姬留不住霸王的心,散下一幕黑发从此将旧恩旧爱阴阳隔离。那一刻她的背影竟又凄美起来。她把戏唱到了台下,连转身都不忘在旧人的心中扎一把狠刀,叫他一辈子忘不掉他欠她的情。

一辈子自咎自责。

……

大抵后来也是日子过得太辛苦,不然怎舍得把那一身戏子的清高都伏于尘埃。

铎乾的声音拖得幽长:“她给你的镯子怎么不见了,去了哪里?”

秀荷不免奇怪起来,蹙着眉头直言问道:“王爷可是识得我娘吗?问得这样多。”

那双水眸楚楚,眼中却又不容于世的倔强……这倔强又是随了她的母亲。

铎乾适才察觉说了太多,忙不动声色敛回心神,悦色道:“哦,倒也不是。京城里有间瑞安戏院,荒废了许多年,忽而来了个新角儿,又开张了。里头的戏唱得可好,你有空可以去听听。你母亲当年也在那里唱,她很用功,一夜唱成了角儿,人人都想捧她。本王记得她常戴这个手镯,可她却不理我。”

铎乾说着,自己呵呵笑起来。

那双眸间光影遥远,又是上一回与自己说话说到后来时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