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岁的手指灵巧,花环在他手上已经有了雏形。

“这是你发现的线索?”

阮时衡忽的开口打破这沉寂,他不太相信余岁会只是一时兴起才做这件事。

“你发现了什么?”

余岁弯了弯唇,默认态度地带过了阮时衡的询问。

他查看过这个女人的家,看了房子里遗留的东西和一些线索,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女人的孩子最喜欢编花环。

“虫子,村子里没有,一定有原因”

余岁对他的答案给予肯定,不知想到什么,他手里的动作慢了一瞬。

他其实想问阮时衡昨夜的去向,又觉得有些冒昧。

阮时衡看出了他想问什么,没有主动开口,他不想现在就变谎话欺骗余岁,但昨晚的事的确不能对他说。

在这种安静里,余岁编完了花环,将它放在了女人的手里。

刚刚还呆滞的女人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,浑浊的目光慢慢清明,她摸着花环,神色落寞悲切。

“小山最喜欢给我编花环,每次编好了,都会献宝似的给我戴,谁都夸他手巧,他姐姐也喜欢。”

女人眼里噙着泪,从地上站了起来,她的手边是那座刻有村子名的石碑,她抓的很紧,似乎要把它捏碎。

女人陷入了回忆里,余岁和阮时衡谁也没打扰。

阮时衡在听他说什么,余岁也在听,但是眼角余光却一直放在阮时衡身上。他平日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,可他也不知如何,总是忍不住去注意这个男人。

他看起来那么寻常,又那么不寻常。

秀文哭了一会儿,开始讲述起这个村子的一个诅咒。

村子深居在冰原里,这里闭塞又封建,很久以前,他们就与一种虫子伴生。这种虫子能为他们维持现有的生态,让他们在冰原深处依旧有可以种植的泥土,而作为回报或者说是代价,村民要对那些虫子进行祭祀和供奉,自然,是用活人。

祭祀十年一次,要挑选青壮的一男一女,她正好有这么两个孩子,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村里所有人投票决定献祭了。

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死去,所以在数年前冒死将他们送了出去,可是他们哪怕在外边,也死了。

“外乡人,你们本不该来,族长已经决定从你们之中留下人来进行祭祀了,其他的人也难逃一死,可要解决这一切,也并不难。他们所供奉的,也是他们所害怕的。”

秀文摸着那花环,轻轻地哼起不知名的歌儿来。

余岁心里有了答案,正当那个答案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,他听见阮时衡开口。

“后山。”

后山就是刚刚村民将棺椁下葬的地方,阮时衡有注意到,在翻泥土的时候,那些村民也很避着那些虫子、

见凌告诉他的答案就是:在祭祀的时候,在后山多拔一种草,那些虫子的卵基本都生在那种草上,虫子会循着味道寻找自己的幼卵,届时游戏的出口自然会打开。

初级场的难度的确不大,阮时衡被见凌提前透露,莫名更有了一种躺赢的感觉。

后山,冷风萧萧。

阮时衡没提醒,余岁也发现了虫卵,阮时衡无视那些近乎透明的虫卵,掐在了根部,将草采摘了下来,握在了手里。

“你比我想的要聪明。”

余岁冷不丁的开口,眼神游移在阮时衡的面上,那是一个探究的信号。

“谢谢、”

阮时衡轻笑了一声,眼里的光像是被裹簇着的夏日焰火,转瞬即逝却勾着人的心魂。

余岁感觉喉咙有些干涩,为什么这个人只是平常的挑眉弯唇,他却总觉得不寻常。

仿佛那是极淡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