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嘴,能听谁的呢。”

九枝灯微笑着歪了歪脑袋,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似的发问:“他们难道会听我的?”

自从九枝灯从应天川中回来,不过短短旬月有余,孙元洲见到他的笑颜, 要比过去十三年的总和还要多。但他的笑又没有一个特定的对象,有时对着虚空也能浅笑个没完,好像是在构想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
也正因为此,孙元洲越来越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儿。作为属下,他的一颗心早就被这位山主磨得疲了,索性转了个方向,开始生出怜惜之情。

他的嗓音安抚之意甚重,几乎近似于一个父亲:“……会的。您毕竟是山主。”

闻言,九枝灯将搁放在阶上的长腿随意收了一收,做出了个使力的样子,但没站起来。

他朝自己的膝盖又笑了笑,竟朝孙元洲伸出了手。

孙元洲疑心他身体有恙:“山主,没事儿吧。”

九枝灯说:“腿麻了。扶我。”

出于天然的敬畏,孙元洲不敢去握他的手,只一手拉着他的袖子,一手托着他腰间,把他半抱半扶了起来。

当拉动他时,孙元洲惊觉九枝灯一具身体轻飘飘的,哪里像是个成年男子,分明是一条爬冰卧雪的冷血小蛇。

九枝灯歪歪斜斜地走了一会儿,腿麻之状便有所减退,重新恢复成了一棵挺拔的青松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