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眼睛,看清眼前人面容后,便不自觉露出一个浅笑。

笑容牵扯到他的面部,便有一大片冷汗簌簌落下:“……又哭。哭什么?”

孟重光带着哭腔小声道:“师兄,我真该杀了他们!”
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听起来像是小乳狗在发狠。

可是,天知道他在把师兄带到此处,揭开师兄被血浸透的袖子,想查看他的伤势如何,却只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森白骨茬时是什么感受。

他抱着那只残臂哭得死去活来,到现在眼圈还是肿的。

那时的他恨不得即刻杀回风陵,把广府君首级割下,替师兄出一口恶气。

但他已经怕了。

他怕自己若是离开师兄,师兄再出什么三长两短,那他还不如立即自戕来得痛快些。

这两日,他均是寸步不离师兄,谁想只是去吩咐小二烧壶热水送来房中的工夫,师兄便险些出事。

稍缓过来些后,徐行之被孟重光抱回榻上。

徐行之说不出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。

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事情,记得师父的血溅在嘴里的味道,可他心里麻酥酥的,什么感觉都没有,不痛不痒,倒是神奇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