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弟子压根不识得那戴着一支微枯花簪的女子是谁。

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,元如昼背过了身去。

但她的身体早已是一览无遗,每一颗细瘦脊骨的颤抖陆御九都瞧得清清楚楚。

陆御九抿唇片刻,方道:“她不是。她是我们的大夫。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次救了我们的性命,我们都该谢谢她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自然是的。”陆御九道,“她是我们的英雄。”

“叫什么?”

陆御九几乎没有任何停顿:“风陵。”

“……咦?风陵山的‘风陵’?”

陆御九注意到元如昼的后背停止了抖动,便露出了一个带着酒窝的暖暖笑意:“是。她配得上这个名字。”

殿内,徐行之额上被覆上了绞干的冷手巾把儿。他仍头疼欲裂,脸色发白地在榻上任由孟重光轻揉着他的太阳穴。

殿外的熙攘声一直未曾散过,孟重光起身想要关门,却被徐行之挥手阻止:“别关,让我听着。”

孟重光撇一撇嘴:“有什么好听的。”

徐行之倦怠地眯起眼睛看向他:“你早知道他们在这里?”

孟重光不答,调了杯温水,送到徐行之口边。

徐行之并不去接:“说话。”

孟重光这才答道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
“怎么知道的?”

“我自有我的办法。”

“他们为何在此处?”

“他们为避蛮荒纷扰,在潭底开辟了一处洞天,借由法术,把水流泥浆屏退,自成一方天地,与世无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