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这是一场堂堂正正,万众瞩目的婚礼。

她也是他明媒正娶,昭告天下的妻子。

“他们几点过来啊?”祁书艾对着手机屏幕给自己抹口红。

“九点多吧。”南惜点开池靳予发给她的流程表,“九点十八到楼下,二十八过来,送聘礼,婚书,敬茶……好多步骤哦,订个婚这么麻烦。”

“没办法啊,讲究人。”祁书艾啧了声,“现在很多家庭都不订婚了,拿了证就办婚礼,池家比较传统喽。不过也好,这样说明他们重视。”

“呀,快九点了呢。”南惜瞥一眼手机左上角,从镜子里看化妆师,“我头发还要多久好?”

化妆师不慌不忙笑了笑:“马上,最后一根发簪了。”

发簪是当初池靳予拿在手里那只。

南惜看着它稳稳地插入发髻,无端想起那句诗来

画堂三月初三日,絮扑窗纱燕拂檐。

奇怪,她竟然也记得了。

九点十八,祁书艾在窗口看见劳斯莱斯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帝景大门。

贵宾楼门口下车时,也一阵密密麻麻。

池家亲戚来了好多人。

南惜这边人也多着。

昨晚她睡得早,没见到,但都在酒店下榻了。

从港岛赶来的二叔二婶,三叔三婶,小姑姑父,五叔五婶,大哥三姐四哥,六弟南禹辰,还有重磅登场的南老太太,和一些来凑数的旁支亲戚,站一块儿也是黑压压一群。

老太太起了床,就拄拐过来看宝贝孙女。

八十高龄的南家前任主母瞿敏英,身体康健,步态优雅。

今天穿了件金色旗袍,脖子上戴着南惜送她的八十大寿礼物祖母绿钻石珍珠项链。

南惜见到奶奶万分亲切,红着眼过去抱住。

如今奶奶没有她高了,身子骨也不硬朗了,白发苍苍,走路还得拄拐。

小时候南惜坐在她肩上,能绕南家花园走几十个来回。

“太靓喇。”她忍住鼻头酸涩,笑弯了眼,“阿嫲今日系最靓嘅。”

瞿敏英笑得合不拢嘴,似乎想摸摸她脸,又怕弄花她妆容,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停在她耳边:“靓咩靓,阿嫲老喇……孙女都要嫁人喇。”

南惜努了努嘴,娇嗔:“嫁人咗都系阿嫲嘅孙女。”

“阿嫲~”祁书艾受不了房间里煽情的气氛,也怕南惜情绪上来花了妆,凑过去,用蹩脚的京味儿粤语对瞿敏英撒娇,“仲有我呢,我都系阿嫲嘅孙女。”

“是是是,你们都是。”瞿敏英换了普通话,摸摸祁书艾的头,“艾艾也长高啦,什么时候结婚呀?”

祁书艾:“阿嫲我不结婚~”

“不结婚怎么行呢?女孩子家家的,结了婚才有依靠。”瞿敏英还是老一辈思想,苦口婆心地劝,“艾艾喜欢什么样的仔?阿嫲帮你找,阿嫲认识好多后生,都和你年纪差不多。”

得,这样下去她订婚宴得成相亲会。

南惜赶紧拦住奶奶:“阿嫲,佢哋要上嚟嘞。”(他们要上来了。)

“好好好,快啲准备。”瞿敏英总算停止介绍。

南清曜敲了敲门,走进来扶住瞿敏英:“阿嫲,佢哋上嚟嘞,去睇?”

瞿敏英笑弯了嘴:“扶我去。”

南惜不急着出场,叫化妆师给她补一遍妆。

祁书艾先去刺探敌情,回来后拍屁股坐到沙发上:“决策失误,今儿应该让他们直接送你家去的。”

南惜没懂,从镜子里看她:“什么?”

“那么长的聘礼单。”祁书艾边说边演示,绕着墙跑了一圈,“要运回龙湖,您等着慢慢儿来吧,还都是古董易碎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