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书艾感觉到他话里的揶揄,不松口:“是。”
“我也不老。”他直勾勾望着她,“大你六岁而已。”
“六岁还不多吗?两个代沟了。”祁书艾义正辞严,“你们这些快三十岁的男人,爹味太重,我不喜欢。”
池靳予那样的她就不喜欢,她和南惜口味不一样。
“祁小姐,你也没见过几个快三十岁的男人,不要以偏概全。”他仿佛猜透她所想,“我和池靳予不一样,你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
“不是什么人我都要试的。”祁书艾倔强的眼神撇开,“薄总觉得您作为男人有什么优点,我一定要花时间和精力跟您试试?如果尝试失败,浪费掉的成本谁来负责?”
薄慎望着她陷入短暂沉思。
祁书艾和他见过的女孩都不一样。
养尊处优,却又独立坚韧。
能徒手安装实木柜的姑娘,果然没那么轻易能驾驭得住。
她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天赋,他隐隐能感觉到,她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学无术,荒废光阴。
她有一点就通的聪慧,虽然她总在收敛光芒,但他看得到细枝末节渗出的微光。
如今这副六亲不认唯利是图的谈判架势,都像探了把勾子在往他心底挠。
薄慎知道,他这是完完全全着了魔,中了毒,无可救药了。
以前听池靳予说过,喜欢一个人就像站在一片沼泽地中央,无论往哪边走,都注定沦陷。
如今他就站在那里,不必再思考往哪边走。
他向来是个果断的人,除了工作严谨,任何时候肆意随性,喜欢的女孩,也不会犹豫退却半分。
既然四周都是沼泽,那独独走向她便好。
“没关系,我有的是耐心。”薄慎把新鲜的凤梨汁浇在冰块上,佐以半杯朗姆酒,递给她。
祁书艾眼睫一颤: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用心自然会知道。”男人笑着端起另一杯,浅浅地,用心品尝她喜欢的味道。
*
祁盛这次在家待半个月,又要回学校去。
祁书艾送他去机场。
往日那个傻乎乎的只知道念书的少年,不留神变得这么懂事。会察言观色,会主动调解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。好像出国那么久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突然一下子长大了。
祁书艾莫名生出一股惆怅,她好像错过了什么。
看着祁盛消失在安检口,她双手放在外套兜里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每个月会去一趟美国。”男人嗓音从身后的头顶飘过来,“需要的话,我带你一起。”
祁书艾心口颤颤的,闷声拒绝:“不用了,不合适。”
薄慎走近她,笑了一声:“哪里不合适?”
“……祁盛叫你姐夫是开玩笑,你别当真,我才没答应。今天是你死乞白赖非要来送他的。”祁书艾一脸撇清关系的严肃。
祁盛那小子现在什么都好,唯独和薄慎走得太近,让她很苦恼。
一见如故,称兄道弟就算了,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叫姐夫。
祁书艾只能暴力压制,结果那小子一下车,溜得比兔子还快。
走之前还对薄慎苦口婆心,要他加油。
某人更加信心满满了。
“没错,是我死乞白赖非要来送他。”薄慎手插在风衣兜里,低头望着她散漫地笑,“现在我还得死乞白赖送祁小姐回去,赏光吗?”
“免了,我打车。”祁书艾扭头往回走。
薄慎笑着跟上,以为她开玩笑,结果她真走向出租车候车点那道门。
“哎,你来真的?”薄慎叫她,“现成的车你打什么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