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就看不惯薄慎,对他从来没有员工对老板的恭敬,哪怕服从命令,也是迫于那点少得可怜的薪水。
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,要为每个月一两万块的薪水折腰。
大小姐哪里受过这委屈。
薄慎抽了会儿烟,对着车水马龙沉思片刻,转过来重新望着她。
“祁小姐,以你本人的资历,连铂锐市场部的一位普通专员都不够格。你爸找我帮忙,我看在家父的交情上答应收留你,让你锻炼。”
“我是缺助理,但我不要惹麻烦的人。”
“恕我直言,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,还是在家麻烦自己的父母合适。如果你没有工作的态度,劳烦你自己和令尊讲清楚,我很忙,没时间教你最基本的职场素质。”
说完,他接了个电话,朝不远处穿马甲骑小电动的代驾抬了抬手。
祁书艾还没出声,他已经走下台阶。
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,一直以来她给予大众的,就是不学无术,空有美貌的草包形象,爸妈既然要放弃她,那就放弃个彻底。
可是第一次,她望着这人背影,心口微涩。
祁书艾压下那阵莫名其妙的情绪,走向另一条街道。
*
到铂锐上班后,澜心苑的私宅被祁铮收回,祁书艾被迫住回爸妈眼皮子底下。
祁铮和庄盈春对她并没有不好,无非是慈母严父,祁铮恨铁不成钢,激励的话说着说着便成了利刃,庄盈春每每想起争气的小儿子,对她这个女儿便只剩摇头叹气。
祁书艾装得没心没肺,什么情绪都不挂脸,每天依旧乐呵呵,把草包形象贯彻到底。
没人能看到她心里的破败。
只有南惜。
今晚她没有联系南惜,冷静下来,薄慎那家伙说的也没错,两口子的事她不能掺和。
池靳予对南惜怎样,那都是人家小夫妻的事儿,跟她毫无关系。
她这个孤家寡人,还是别为幸福美满的人操心了。
饭桌上,祁铮依旧耳提面命,作为祁家如今最年长的话事人,也最得外婆真传,把传统礼教刻在骨子里。
教育时祁书艾不吭声,不唯唯诺诺连连称是,都要被他说两句目无尊长。
祁书艾习惯了,左耳进右耳出,饭也没吃进去几粒。
在祁铮眼皮子底下是不能点外卖的,进了房间她也不想出,饿着肚子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去公司,她照着梦里的模板写了封辞职信。薄慎不在,她压在他的办公桌摆件下。
抱着马上要滚蛋的心思,连工作都变得轻松。虽然她一直就没认真过。
家里不方便拍视频和直播,在铂锐九九六,忙得像牛马,她的账号都很久没更新过了。
那才是她正儿八经的事业,没空再陪这些人演戏过家家。
昨晚把话说那么绝,薄慎应该也知道她会辞职,上午出外勤都没联系她。
直到十一点多,才和金特助一起到公司。
经过祁书艾工位时,薄慎敲了敲她的桌子:“跟我进来。”
正在摸鱼玩手机的祁书艾勾了下唇:“好嘞。”
那就开诚布公吧。
今天就是她最后一天上班。
想想马上就要摆脱这栋大楼,这些压抑人性的格子间,再也见不到薄慎那张资本家的脸,她心里爽得不行。
办公室里只有薄慎一人,她进去后,刻意把门留了一半。
男人站在会客的茶几边,手里拿着一叠文件,递给她。
“什么?”祁书艾疑惑地接过。
补偿条款?他没那么好心。还是竞业协议?
那他可真想多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