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儿整栋大楼都没有人,附近发亮的只有库里南的车灯。

凌晨两点,狗急跳墙的李鹤打电话给他。这个不知悔改的男人,在国庆节制造网络舆论被打脸之后,还没有放弃耍阴谋。

池靳予并不管施明琅的公司如何,但牵连到南惜,他不会给对方留活路。

听着李鹤声泪俱下的乞求,他森冷目光融入夜色,面无表情地等对方说完,才淡淡接腔:“现在知道怕了,伪造证据诬陷我夫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?”

“你的人跑了,不过他没来得及提交的假证据,明天就会到警方手里。你不如想想他能跑多远,你给他的好处够不够让他替你顶罪。”

“你放心,有必要我会帮他一把的。”

李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我错了池总,求求你不要告诉警方,你要多少钱?要我全副身家都行,我什么都给你,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,就这么了结了,好不好?”

“李总太高看我了。”池靳予慢条斯理地搓着指尖,是沾在毛呢袖子上的一根女人的长发,幽香扑鼻,他眼底现出一丝柔情,嗓音却依旧冷漠,“我就是一普通公民,配合警方调查,如实交代我知道的一切,是我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。我可没李总那胆量,无视律法,瞒天过海。”

他勾了下唇,冰冷笑意对李鹤来说,就像地狱的催命符:“希望下次还能接到李总电话。”

而不是在监狱里见到你。

说完,他毫不犹豫挂断,顺带拉黑那个号码。

车子沿着法国梧桐夹道的清晨公路,开向天光大亮的方向。

池靳予侧头看了眼,女孩靠在副驾驶睡着了,满脸安然。

他轻轻握住她手。

*

进警局这一遭,并没有把她的工作热情浇灭一点。

灾区等着用钱,也由不得她调整情绪,回家立马继续核账,转账,公司财务和银行经理两头联系,电话没停过。

微信消息除了置顶的工作群,她全都没看。

慈善机构接连暴雷好几家,想要捐款的公众都很迷茫。

官方机构发布澄清声明后,许多跟风怀疑过的,和保持观望的网友都到南惜的视频号和微博下留言,问他们基金会能不能接受民众捐款。

这事施明琅没干过,她向来只薅有钱人。

两人打电话商量对策。

考虑到现在情况特殊,临时开放捐款通道的确能帮到灾区,施明琅决定尝试。

南惜叫人连夜修改财务框架,她也不能睡,得盯着。

池靳予一点半来书房,给她送水果和咖啡。

“技术部那边怎么样了?”他问。

网页入口,各个平台的捐款通道都得临时做,还得对接银行,技术部也在连夜加班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南惜揉揉太阳穴,“我问问。”

公司的系统架构向来简单,以前技术部也没接过这么突然的活儿。

南惜听着听着开始皱眉,那些专业名词她不懂,但能从对方语气听出来,进度不太理想。

池靳予把她手机接过去,按下免提:“什么情况?跟我说。”

他搬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,打开笔记本电脑。

南惜小声:“你不去睡觉吗?”

“你不在,我也睡不着。”池靳予输入密码,干干净净的电脑界面,一如他望过来的澄澈目光,“南总,方便给一下后台权限?”

她眼眶热了热:“好。”

南惜知道这方面他是专家,让他顺便看一眼,比那帮小伙子绞尽脑汁都更有效率。但始终不想让他插手,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,害他也没办法休息。

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