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……妈妈。”叫出口还是有点别扭,她难得露出腼腆神色。

“没关系,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。”唐意下巴往前院抬了抬,“不用管他。”

南惜“噗嗤”一笑。

“要不是这个臭小子,我还真想和你做姐妹呢。”唐意毫不掩饰对自己儿子的嫌弃。

南惜早就发现了,池靳予和他妈妈之间的相处,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氛围。

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母子关系。

唐意抿了口咖啡:“我本来就反感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,为什么孩子一定要听从父母,女孩儿长大了就得嫁人,生子。尤其像我们这种家庭,一辈子只能在丈夫身后,成全他的事业,名声和地位。”

“可当初空有年轻气盛,没有资本反抗,只能接受家里的安排和他爸结婚。”唐意甚至不愿提起那个名字,扯了扯唇,“后来又有了他,我的人生就彻底变了。”

南惜目光颤了颤。

想起在岛上他说过的话:如果一个孩子出生不被父母欢迎,那他的出生就是个悲剧。

那时她没多想,只是对一个男人能有这种觉悟而感到意外,这会儿却觉得,心脏好像突然被扎了一下。

“小予和他爸不一样,他对你是用了心的。”唐意握住她的手,低下声,像闺蜜间的悄悄话,“可是他对你再好,你也要最爱你自己,永远清楚自己想要什么,知不知道?”

南惜没想到第一次听这话,是从婆婆嘴里说出来,愣了下,眼眶微热地点点头:“好。”

喝完下午茶,带了两盒唐意亲手做的甜品一盒给他们,一盒给南惜父母,两人启程去龙湖山庄。

路上,南惜抱着熊抱枕埋头看手机,不说话,只有车载音响不知疲倦孤独地唱着。

池靳予知道她还在生气。

歌单仿佛也在迎合沉默的氛围,一首《认错》结束,下一首是《我有罪》。

南惜撇唇腹诽。

花样百出的老男人,她才不会这么容易被哄好。

今晚的龙湖山庄格外热闹。

南惜婚后第一次回家吃饭,既是母亲节家宴,也是为她补办的回门宴。

爸妈哥哥,舅舅舅妈和祁书艾,小姑姑父,除了在外工作念书和港岛南家的几位,京城所有近亲都到齐。

今天是中式晚餐,十个人围着花厅的奢石圆桌,上座一如既往空着。

那是留给外婆的座位。

开席前,舅舅亲自夹了一大碗菜,堆成小山丘,恭恭敬敬地放在上座面前。

酒是池靳予倒的,双手握酒杯洒到地上。

自从外婆两年前病逝,这是每次家宴的惯常流程。

“妈,开饭了。”舅舅望着那碗小山丘笑了笑,“第一次见孙女婿,开心,多t吃点儿。”

做完这些,所有人才能拿筷子。

外婆生前家教严格,宴席上小辈都不怎么说话,偶尔长辈问,才回答两句。

爸爸舅舅和姑父聊着生意场上的事,祁景之和池靳予如今掌管公司,也就参与了进去。

除了祁景之,这位初来乍到的新姑爷倒是所有小辈中最轻松自如的。

一边从容不迫地输出观点,一边还给南惜剥了两只螃蟹。

蟹黄蟹肉肥嫩鲜美,蟹腿肉也一点没碎,所有蟹壳整齐干净地摆在盘子里。这人剥起螃蟹来,和他讲话一样条理分明。

没过多久,装着虾肉的碟子也被摆到南惜面前。

祁景之摘掉手套,扬了扬下巴:“螃蟹性凉,少吃。”

池靳予面色如常地给自家老婆倒了杯热茶:“没关系,前阵子吃鱼太多,降降火。”

说到前阵子,某人把他妹妹骗到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