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的,小江总。”他回神,应道。
他从后视镜再一次偷偷瞄了上司一眼。
深邃的五官波澜不惊,却有一种比平日更甚的沉静凌厉。
于帆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冷颤,瞬间觉得这小小的空间不是那么舒适。
楚徽宜此刻心里也不是那么舒适。
其实纪子礼并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,点菜的时候挺照顾她的口味,而且一直侃侃而谈没让场子冷下来,但说不清为什么,楚徽宜觉得有些不自在。
之前和朋友们一起在酒吧那次,其实他们也算相谈甚欢,那时候就没有这种不自在。
也许是场景不同,聊笑时对彼此的身份认知不同。
如果是普通朋友,无论分享工作还是生活,都有一种坦坦荡荡的倾诉感,而现在这种类似于相亲对象的接触,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一根线牵引进匹配与否的怪圈。
没有谁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,但这顿饭从一开始就带上了一层微妙的意图,楚徽宜很难忽略并为此感到不舒服,可她发现纪子礼不仅没有不适,反而很快地进入了既定角色,不带排斥的顺畅。
“徽宜,当初为什么会选汉诺威音乐学院?伯克利不是也很不错吗?”纪子礼笑,“当初你若是来美国的话,我们肯定会提前重逢。”
楚徽宜筷子微顿,努力笑了笑,“可能是我更喜欢汉诺威吧,虽然它在排名上略逊一筹,但我曾经在比赛上认识的一位老师是汉诺威的教授,他的点拨让我受益匪浅,我想继续跟着他深造,所以就去了德国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纪子礼了然,他摸了摸下巴,点头,“德国也不错,欧盟许多国家都有著名的旅游景点,学业之余可以到处走走看看,很方便。”
“阿尔卑斯山脉横亘许多国家,滑雪胜地数不胜数,”纪子礼说起来很感兴趣,“徽宜你肯定去玩过吧?我对那边不太熟悉,以后我要是想去度假,可以邀请你做我的导游吗?”
楚徽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她避开他的视线,思虑片刻,“这个...到时候再说吧,我最近工作比较忙,如果你的其他朋友有时间,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去。”
结束午餐后,纪子礼到公司见一趟父亲。
他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,纪怀风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,“子礼?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过来了?”
“我妈啊,”纪子礼插着兜闲散地走进来,他看见和纪怀风谈话的原来是江屹,点头示意后,继续回纪怀风的话,“她说今天过来看您,我看她到底在不在。”
“刚和我吃完饭走了,”纪怀风狐疑地看着这小子,“你和你妈天天在家碰面,什么事儿要来公司找?到底打什么鬼主意,是不是办展又亏钱了?”
“爸您这说的什么话,我什么找你要过钱,”纪子礼坐下来,放松地靠着椅背,“看来您也不知道我那尊敬又聪颖的母后大人做了什么事。”
纪怀风和江屹此时只是闲聊,所以还能分心搭理纪子礼,“有话就说,再讲废话卖关子就给我滚出去,该去哪儿去哪儿。”
纪子礼举手作投降状,“好的,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我亲爱的母亲略施小计,给我和徽宜安排了一顿愉快的午餐。”
“好事啊,你该谢谢你妈,否则凭你这榆木脑袋,不知什么时候能追到人家姑娘。”纪怀风说。
“下午怎么没一起约会?”他谴责儿子不会举一反三。
“她还有点事,所以先走了。”
当着外人的面,纪子礼没有说,其实看电影逛街喝咖啡等等他都提过了,但楚徽宜兴致不高,所谓的有事先行离开,大概也是个维持体面的借口。
他情绪难得有些低落,掺杂着不愿相信的挫败。
纪怀风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