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疲惫地靠着椅背。
在郝韦远给出证据之前,他一直以为柳菁悠没有去过苏城。
他一直都肯定始作俑者是她,却没想到她能做得那么狠。
当年的机票记录已经查到,老陈家也答应过来录口供并试着联系其他几家...等证据链充足了,一切都可以结束了。
另一边。
郝韦远录完口供,在走廊上的凳子坐着。
咚咚的脚步声靠近,有人过来了。
“爸,”郝顺风尘仆仆的样子,“您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京市了?来公安局做什么?你出什么事儿了?”
郝韦远缓缓抬头,看向儿子。
除了担忧和烦躁,没有其他问题。看来江屹履行了承诺,郝顺这边没有遇到什么事。
“没,帮人录个口供。”他说。
郝顺奇怪,“您离开京市这么多年,有什么事儿需要您来录...”
联想到最近江氏发生的事,脸色一变,“爸,您不会是...哎呀,柳总败局已定,您都辞职这么多年,怎么还替她办事,别帮她了,我听说那个小江总挺不好惹的,要让他知道您在作对,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。”
郝韦远看着一脸不知情的儿子,笑了笑。
他让他别担心,自己帮的是小江总。
“其实也不完全是帮他,说到底,是帮我们,”他低下头,喃喃,“也是替我自己赎罪。”
隐瞒证据多年,他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。但比起恐惧,他更觉得一身轻松。
“你一个人在这边生活,要注意照顾好自己,按时吃饭规律作息,别让我这把年纪的老头天天操心。”
“哎知道知道,又啰嗦,”郝顺不耐烦地道,“您今天有点儿莫名其妙啊。”
关于自己的事,郝韦远打算这两天慢慢和他说。
“好,不说。那爸待在京市陪你一段时间,你不会嫌弃吧?”
以前这老人家怎么劝都劝不来的,这次居然主动留下去。
郝顺愣了下,随即点头,“行啊,我今天有空,待会儿给您买点儿日常用品,我们一起回家。”
回家。
这样的光景...郝韦远觉得眼里升起了湿意,很快低下头,
不知道他的结果会如何,隐瞒了这么多年,他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。
以前总是教育儿子诚实守信,不做违法乱纪的事...那些大道理说得好听,谁能想到他这个表面正义的父亲背地里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。
如果儿子知道了,应该会对他失望吧。
“我有点不舒服,去帮我倒杯热水,”他支使儿子离开,“正好再在这坐会儿。”
郝顺望了望安静的周围,“你事儿都办了?那走呗,还坐这儿干嘛,回家喝热水。”
郝韦远怕一抬头就让儿子看出异常,只有故作不耐烦,“等回去都什么时候了,我现在...胃不太舒服,你去帮我倒杯热水,缓缓再走。”
听他这么说,郝顺只有照做了。
他渐渐走远,看见开着的办公室,敲两下门进去了。
郝韦远望着空荡的走廊,想起不久前录口供的场景。
原本以为那段记忆一直被自己屏蔽,应该是很模糊的,却没想自己都能说出来。
连细节处都记得这么清晰。
决定让他去苏城时,柳菁悠本来没买机票,可她始终不甘心把教训仇人的机会交给别人,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,最后还是低调前往。
那几位工人是郝韦远负责联络的,柳菁悠自始至终没有露面。但在行动的当晚,她坐在车里,和郝韦远一同等在偏僻的路口。
那几个喝醉酒的男人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