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母亲方才说那句“咎由自取”时眸里闪过的暗色,只是一瞬,就被抓不出破绽的笑容替代。
...所以,是他低估了他们做戏的成分?
江衍景靠在走廊边,陷入怔忡。
连柳菁悠出来都没察觉。
“还站这儿发呆?”柳菁悠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恨铁不成钢,想说什么训斥的话,深吸口气,堪堪作罢。、
“行了,你要留在这儿就留着吧,趁江屹不在,你在你爸跟前尽尽孝心,对以后也有好处,”她抬手帮他整理整理衣领,嘱咐,“再过几天,你就回公司,听到没?”
江衍景想到那条关于蓝恒的报道,“妈,你是打算现在对江屹...”
“这事我早安排好了,不用你操心,”柳菁悠打断,“做好你自己的事,别出什么岔子,明白了吗?”
江衍景低着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,最终很低地应了声,“明白。”
柳菁悠还算满意地离开。
高跟鞋在走廊上发出规律的声响,江衍景望着她的背影,眼眸里有几分迷茫和痛苦。
母亲是从小陪他长大的最亲的亲人。
可直到今日,他好像才真正看到了母亲真实的一角。
-
楚家。
楚徽宜前些日和陈书言去周边城市的一家温泉度假酒店住了几天,是陈书言主要提的,她们很久没有单独的闺蜜行了,而且上次她鸽掉了沪城之旅,一空下时间就说要好好陪陪徽宜公主。
在那边待了好几天,昨天楚徽宜才回家,收拾收拾睡了一顿饱觉后,翌日清晨她伸着懒腰下楼吃早餐。
楚谦阔和余淑茵已经坐在餐厅了,楚徽宜走近时,听见他们好像在聊江家的事,余淑茵听丈夫说了什么,无奈地摇摇头,叹气。
楚徽宜拉开椅子,坐到余淑茵旁边,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余淑茵看了眼丈夫,跟女儿讲了这两天江家发生的事。
“什么?江伯伯生病,柳阿姨对江屹发难?”
“唉,菁悠性子要强,我们也认识几十年了,她年轻时就是这样,”余淑茵也心绪难言,“这些年,看着她做了江谨腾的贤内助把从前的那些锋芒什么的渐渐收起来,还以为她随着年岁增长性格慢慢在改变,谁能想到...唉,看来江屹这孩子,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,以前只是在忍辱,没表现出来罢了。”
“谨腾是江氏的主心骨,他突然发病进了医院,集团内外正因此动荡,按理说,江家其他人应该心往一处想,合力把局势稳固下来才是当务之急,”楚谦阔说起这些,也是叹气,“柳夫人在商业上的才干不输其他人,她暂代谨腾掌权原本是好事,可谁能想,上任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挑起内讧。”
楚徽宜弄清了来龙去脉,心里着急,“那怎么办?江屹在国内的根基没有柳阿姨和江衍景稳固,他现在处境是不是很困难?”
说到江屹,楚谦阔和妻子对视一眼。
“这孩子有能力有魄力,一定程度上比江衍景还要出色,站在柳夫人的角度,她迟早要这么做。”楚谦阔说。
楚徽宜看看他俩,“那就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?”
“说到底是别人的家事,我们楚家也不方便插手什么,”余淑茵看着女儿,以为她是见不了这些手段,温柔道,“宝贝,这些东西你接触得少,但生意圈里向来如此,人为了自己的利益,打压旁人是常事,很多事情不像表面展露的那么简单,我们不做非黑即白的评价,最好的选择就是当个旁观者。”
整个早餐,楚徽宜吃得心神不宁。
爸妈的意思她很明白了,他们不说谁是好人坏人,不站队,自然也不会帮谁。但她知道自己是偏心的,所以她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