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
“但这是因果之债,需要偿还。”

等他伤好了,要去人间救成倍的人,做无数桩善事,等有一日,功抵过,因缘才消。

沈惊时对这些没什么异议。

他被裘桐陷害这事大概是铁板钉钉了,但一个连亲生父母都放弃询问便被定下死罪的阶下囚,说不说的,完全没差别。

他飞快略过她其余的话语,揪着其中一点微微压低了语调:“心地、良善?”

问出来的那个语气,吊儿郎当的,仿佛她说了多大笑话似的,复述出来他都觉得荒谬。

“佛门中人,最能辨善恶。”善殊替他掖了掖被角,转身招来了门外的侍童,这才弯着眼将话补全了:“即便是北荒佛洲之人,也不会随意滥发善心救大恶之人。”

还挺可笑。

素未谋面的圣地之人尚且信他一分,亲生父母呢,一句不问,只嫌他丢人。

沈惊时还是活了下来,但那种混不在意,这样行,那样也行,做什么都行的性格却越发变本加厉。

他长得好,会说话,和谁都能聊两句,善殊也不例外,时间久了,在渺落宫混得如鱼得水。

沈惊时从来没有见过和善殊这样一心向佛,温柔得几乎没有任何脾气的女子,她对人,对事的包容度简直到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。

相处一两个月,走南走北,他还跟着做了个任务,别说红脸,就连大声说话的时候她都没有过。

她像被供在神龛上低眉垂目笑看人间的佛像。

渺落宫的佛使日日礼佛,对善殊从来恭恭敬敬,说话一板一眼,不敢逾矩半分,时间长了,整座大殿到底是孤独又清冷。

沈惊时住下后,一日两日倒不觉得有什么,三月五月之后,那条云雾长廊里,多了许多的喧闹与烟火气。

接触过他的,没有一个不喜欢他。

别人也就算了,沈惊时还胆大包天的见缝插针就去找善殊,七拉八扯的,或者在幽静的书房内喝一盏茶,陪着看一场日落,或者抄佛经,下棋。

他什么都有所涉猎,什么都能说上点自己的见解。和他在一起,就没有觉得枯燥无味的时候。但沈惊时欠啊,脾气越好,他越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