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涛继续当司机,沈乘风和尧驯坐在后面,气氛降低到冰点。

尧驯抬手松了松衬衫领带,呼吸也顺畅了些,脸上笑意再无,冷峻后又透着些思索,锐利上扬的眼尾被女人的指甲划出一道泛红的痕迹。

孙忠南的老婆精神上有些失控……丈夫中年迷恋赌博,坐牢,破产,一个家庭彻底毁掉,她带着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住在酒店里日日夜夜哭着。

当她看见尧驯上门时,第一反应是歇斯底里的尖叫,她问尧驯为什么不劝自己的丈夫罢手,她无能到怪罪身边人,甚至于怨恨尧驯。

沈乘风在旁边看得唏嘘不已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尧驯默默然,他放下一笔钱离开时,满脸苍白的小孩一边安慰号啕大哭的母亲,一边轻声对尧驯说,谢谢您尧叔叔。

那一刻尧驯恍然若失,原来他什么也帮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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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乘风知道尧驯心里不好受,车窗摁下,他指着外头的高楼大厦说道,“咱们从前连踏进那栋楼的勇气都没有,现在另一栋比这更高的楼,是咱们出钱建的。”

“我这些年把钱用来买车买房,心里面贼虚,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。”

“我羡慕你没变,现在也想明白了。以后尽量和你一样老老实实过日子,不祸害社会,争取多献爱心。”

“不瞒你说,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第二个雷锋,为人民无私奉献……结果,老子成了这副德行,靠。”

听到这尧驯就没忍住笑出声,他拍了拍沈乘风的肩膀,“行了,别扯犊子了,你这点人话说得怪肉麻,听得我都想揍你一拳。”

“狗尧驯,不识好人心!”沈乘风咬牙切齿,赌气道:“欠了我多少人情,你自己算算。”

“下次一并还。”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沈乘风话音刚落就接了个电话,大抵是新女友打来的。

尧驯伸手打开车窗,他抬起头看夜空,今天晚上没有星星,风格外清爽。

路过的风景里都是高楼林立,灯火通明,可生活不是靠仰望高楼就能得到幸福的。

尧驯把脑子里那些破事甩开,弯起嘴角笑着想念宋怀文,想念小区里的邻居们,想念大排档里的每一个人……

做尧总的时候,要和那些没良心的富商打交道,人人脸上虚伪的挂着一张皮,分明是豺狼虎豹,却都装模作样地称兄道弟。

尧驯还是喜欢当小尧和尧哥,可以不修边幅,可以去超市里买打折的特价蔬菜,也在街头吃臭豆腐和冰糖葫芦……

尧驯不是个擅长忍耐的人,欲擒故纵也没有学会,更不想学。

尧驯立马决定打电话给宋怀文,想说自己特别特别想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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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怀文接通了,手机压在右耳那,清晰听见尧驯有些疲惫和委屈的声音。

“反正我都把喜欢告诉你了,顺便今天一次性把想你也说一遍。”

“你呢,有没有想我?”

宋怀文站在外面,夜风拂过他脸颊,微烫,他在情感方面好似缺了根弦,过于言辞匮乏,但格外认真,“有想。”

尧驯被短短的两个字取悦了,声音都洪亮起来,“冲你这句话,明天尧哥亲自给你买油条豆浆,还有我小区门口最好吃的牛肉粉。”

宋怀文扬起嘴角淡笑,心尖被某样东西颤动,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,只认真听尧驯说得每句话,再认认真真回答。

“好。”

“明天见。”

尧驯看着车窗外也不再沮丧,他一下子被宋怀文带回了人间。

第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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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窗户外的麻雀和周围老人养的公鸡一块进行交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