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凌顿了顿,冷冷道“褫夺位禄,贬为期门郎,杖责三十,带下去。”

当即有人将李弈拖了下去。

朱晏亭倒吸了一口气,狠狠攥住自己的五指。

四周寂静一片。

豫章王世子虽不满意定罪为“狂悖”,却也不好多言,一场风波眼看就要如此消弭,谢夫人忽道:“陛下,李弈小小一个校尉,哪里来的胆子污蔑藩王,此人从前是明贞太主麾下大将,是否受人挑拨呢?”

这话,几乎是明晃晃的指向皇后朱晏亭了。

朱晏亭蓦的转头,看向了她。

灯火下衣锦被绣的婕妤谢白真面含柔笑。

朱晏亭亦无声的笑了。

只听齐凌也冷笑了一声,侧过身,今夜第一次深深看向了谢白真,问她

“他狂悖,你也狂悖么?”

谢白真面色一白,噤声不敢再言。

有了这个插曲,宴饮的氛围登时消弭无踪,皇帝兴致不高,送来的马也没有多看,对豫章国也只按例颁赐黄金,并无旁的封赏。

宴罢,帝后歇在了离上林苑最近的建章宫,一辇宫车将谢夫人送回了未央宫。

夜半,太液池波光粼粼,其间方丈、蓬莱、瀛洲三仙山浩渺,湖面吹来的风徐徐掠过千万重宫阙。

廊道被宫娥所持的十二琉璃灯照得亮如白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