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峪关关隘的号角声。
那时晨雾尚未散尽,鲜卑狼旗已如黑潮漫过雪线。
他记得父亲李元胜的白龙驹踏碎冰河时,马蹄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绯色冰晶;记得陆羽腰间的铜铃在厮杀中碎成齑粉,却仍用断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南门;更记得自己亲手斩断的十二根云梯,每一刀都震得虎口崩裂,可那些攀上城头的鲜卑人眼里跳动着鬼火般的癫狂。
"王爷当心!"
陆羽的嘶吼被金铁交鸣绞碎。
李书珩猛然侧身,鲜卑的弯刀擦着颧骨劈进雪地,他顺势将断弓捅进敌人咽喉。
温热血浆喷溅在睫毛上,透过猩红视野,他看见玄色重甲的鲜卑主将正用长枪挑起守城士兵的尸体。
"可频善奇!"
李书珩咬碎齿间血冰,反手抽出腰后雁翎刀。
刀身映出他眉骨处深可见骨的伤口,却遮不住眼中灼灼星火。
战马嘶鸣着冲过燃烧的云梯残骸,马蹄踏碎满地冰棱,在雪原上犁出蜿蜒血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