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中紧抱陶瓮,瓮口渗出的盐水在粗布衣襟上凝成白霜。
"老丈这是?"李书珩勒住缰绳。
老者颤巍巍抬头,浑浊的眼里迸出精光:"王爷容禀,小老儿照着苏先生教的法子煮盐,这瓮……”
他掀开瓮盖,晶莹的盐粒在晨光中闪着碎玉般的光,"比官盐还细三分!"
苏珏下马捻起一撮细盐,盐末从指缝簌簌而落:"王爷请看,用芦苇灰滤卤水,铁锅熬煮的法子果然奏效。"
他转头对老者道:"明日去府库领十石黍米,就说是给孙儿抓药用的。"
马蹄声再起时,李书珩望着远处星罗棋布的盐灶,白烟在灰蓝的天幕上织成蛛网。
他突然想起继任之后去长安朝见那日,陛下在宣政殿前拍着他肩膀说,"李爱卿,往后怕是任重而道远了"。
金线绣的龙爪陷进他琵琶骨,早已是暗流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