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他追询目光,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:“没...怎么。”

她向来端庄稳重,连簪在发髻上步摇摇曳的弧度都能控制,何时像今日这般冒失过,李偃从未见过她这模样,十分在意,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,“那你躲什么?”

“你说呢?”赵锦宁渐渐平复下来,意识到自己今儿着实太失常,顺势将问题抛到李偃身上。

“我什么说?这倒好笑,”李偃轻哼一声,端起紫檀小几上的天青釉盖碗啜了一口,茶汤已凉,虽味苦带涩,却是难得的解渴,“几日不曾亲近,你就不认人了?”

赵锦宁神情恢复如常,偏回脸对着他探究的眸子蹙起眉尖,嗔怪道:“身上一股子脂粉味,外头既有好的,又何必来招惹我?”

话罢,她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,自顾自的转身向外走。

走到雕花隔扇门前,听到他悠悠一叹:“这是吃味了?”

她说是,脚下不停步,李偃搁下茶碗,大步追了上来,一手擒住纤细手腕,正要开口,却被门外通传的素银打断:“大爷,水备好了。”

李偃应声让素银退下,一垂眸,偏巧瞥见她的红珊瑚耳坠钩住了耳边青丝。

他抬手给她解开,银托镶嵌的蛋面珊瑚,小小巧巧一颗从新坠回圆润耳垂,在纤细颈间摇摇一沉,被雪肌衬得更加色泽艳丽,鲜红可爱。他屈指触了触,顺手摘了下来,捏着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坠子都挂到头发上了,你在毛躁什么?”

坠子上的珊瑚成色极罕见,深红如血,通透似玉,现下不停在赵锦宁眼前晃来晃去,像是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点子,看得她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不畅。

她忙从他手里拿回耳坠,敷衍道:“急着去问问张管事,驸马爷在哪里喝的花酒,本宫好让锦衣卫端了。”

李偃明白她这是说假话做真戏,那他就说真话做假戏,陪她演下去。

“大材小用,”他从她手心又将耳坠拿起来,为她戴上,解释道:“我是去应酬,有几个南洋来的客商酷爱丝竹管弦,厢房里坐了几个弹琴唱曲的清倌儿,只是喝酒,没做别的。”

“夫妻间的事,关起门来怎么说都成,要是闹到众人皆知,岂不让人看了笑话。”

“公主一向最是宽以待人,今日怎么不体谅我了?”

“你说真的?”赵锦宁疲乏于继续应付,见好就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