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没有侍候婢女,但有李偃照顾,也算是周道妥帖。

她闷了就开窗观景、煮茶看书,日子清闲优哉,时间便过得快,一展眼就到了月底,大船赶在中秋圆月前到了南京。

大船停泊靠岸,下船时,天已黑透,赵锦宁还不及观瞻灯火璀璨的南京城夜景,就被李偃牵着上了马车,“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,赶明儿,我带你夜游秦淮如何?”

她放下纱帘,转过脸来端庄坐好,眼眸明亮地望着他,“好啊。”

马车停在轿厅前,下了车,又坐软轿,走了半晌才到后院,李偃掀开轿帘扶她下轿,回廊底下悬着数盏纱灯,将偌大庭院照得一清二楚,青砖黛瓦、清水一色的粉白马头墙尽数映进眼帘。

不同于皇宫的金碧辉煌,这里的房屋素净里透着精致劲儿。

行至一精雕细琢的小花窗前,她侧目看,欲想观窗,却先观了人,一缕柔光洒在他身上,身后白墙做底,他像是被一笔一划精心勾勒出来的画,俊美的不落俗套。

李偃垂眼,迎上她打量的视线:“臣草莽寒门,可还能入得了公主的法眼?”

“驸马过谦了,”她也学着他的腔调,阴阳怪气的,“成婚多日才知晓驸马家境,本宫甚是惭愧。”

成亲那么些年,李偃这是第一次带她回家,是从前没有的回忆,心情有些微妙,便不与她计较,眼梢一扬,含笑道:“只是小有家资,不值一提。”

这人...就算是自谦也带着一股傲慢劲。

何止是小有家资啊,这一进套着一进的宅邸,气派程度跟公主府比也毫不逊色。

从前她只知道他有些家财,没想到竟是巨富,他比她富有的多的多。

她除了有个公主虚名还有什么?出了紫禁城,什么也不是。他呢,除了驸马身份,还有万贯家财。

越想越觉得不能与他分庭抗礼。

想及此处,赵锦宁的脚步都沉重许多,而走到前面的李偃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内心,轻飘飘的说了一句:“我的就是你的。”

赵锦宁心头骤然一跳,他真是可怕...

0047 嫤音是谁?

又下雨了。

自打来了南京,天公不作美,进到八月后竟没晴过,绵绵细雨下个不住,缠绕在花架立柱上的凌霄花喝足了,耷拉着脑袋紧缩花瓣不愿再受雨露恩泽。

赵锦宁才用过午饭,坐在小花厅的玫瑰圈椅里懒得动弹,托着腮赏花看雨。

江南真是个好地方,就连雨都下的这么诗情画意。

婢女素银端着托盘走到跟前,躬身行了一礼,道:“大奶奶,该喝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