埋首看奏疏,不觉间,一抬头已是暑往寒来。
见李偃一身寒气进门,她揉着后颈,蹙眉问:“天这样冷,怎么倒把披风脱了,雪停了?”
“可不,在校场教晞儿拉弓,穿着碍事就给脱了,”李偃接过内监奉上的热茶,捧在手中,暖热了手,走到她身后捏肩捶背,“这一冬天,你都没挪窝,也该出去活动活动,抻抻筋骨,别老坐着。”
“我怕冷,不想出去,”她仰脸看他,笑盈盈道,“你给我按按比什么都强。”
“冷多穿点,”他一心想要她走动走动,歇一歇,游说道,“梅园的花都开了,不去瞧瞧?”
赵锦宁清眸一滞,望着案上还未看完的奏疏,抿抿唇,“改天吧。”
“那成吧。”
李偃给她捏了小半晌,见她全神贯注批阅,不再打扰,抬脚悄无声息地往外走。
天不知何时晴的,阳光泻进菱花格,从她眼瞳一跃而过,抬眸见他正往外去,出声喊道:“知行。”
李偃亦如往往,为她驻足停留,回眸一笑,“我在。”
“你做什么去?”
他就站在一片辉煌中,日影美好地勾勒着长身玉立,眉眼温柔似水:“去给你折两枝梅花插瓶。”
“我陪你同去。”
她要抓住像梦一样的他,起身快步,走进光中与他同站阳光下,扎扎实实握住温暖的手。
十指相扣,她轻轻依向他,把面靥往他胸膛埋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微微诧异的话语:“怎么了?”
她悄悄蹭掉眼泪,仰脸朝向窗外,云开见日朗。
她紧紧抱住他,轻轻道:“天晴了,也暖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