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来去自如,犹入无人之境。

等李偃走到殿前月台,身上披的玄青鹤氅已落上了一层细细薄雪,他顿住脚步,站在重檐廊庑底下回首观望。

灯下雪花簌簌,宛如银粉玉屑,他料想这样的大雪,她定是喜欢的。

他偏身走进灯下,直奔寝殿暖阁。

“大将军。”

尚宫局女官颂茴,带领着四名宫女捧着贡掸,手炉,热帕,早已恭候多时。

见李偃进门,肃然跪地施礼。

他待她贴身伺候的女官,向来还算和气,“都起身。”

宫女颔首应是,立即起身上前侍候,有条不紊的递帕掸雪。

暖阁里燃着地龙,暖如阳春,他脱掉濡湿的大氅丢给颂茴,问道:“她呢?”

“陛下在养泉宫沐浴,”颂茴躬身回话,“近来天气阴冷,陛下犯了旧疾,林太医说‘温经散寒’汤浴有缓解之效,这几日陛下常去。”

颂茴话音落下,迟迟没有等来李偃的谕令,大殿中静的落针可闻,她垂首盯着地面,沁出一脑门热汗。

良久,她视线中的皂纹革靴才动了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