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偃无可奈何,好言劝道:“我和你嫂子都不怨你,别哭了,等你好利索再来。”
又给了莘萦个眼神,莘萦拿帕子给主子擦擦,又帮腔大爷方劝住,扶着她往回走。
等嫤音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,李偃方回暖阁。
他进门时,婢女正在给赵锦宁喂药。
她面朝着灯,照在光亮中的身段柔细如柳条,好似吹一吹就会断。
病了好几日,瘦的实在厉害,尖尖的脸儿远远看上去还没药碗大。
婢女又舀了勺药汁,递到唇边,她听到脚步声,倏地偏过脸朝他望来。水杏眼也成了桃子眼,又红又大,千般委屈,万般娇弱地瞅着他。
口不能言,眼睛却能说话。
她是想要他来喂。
腿比脑子先行一步,李偃接过药碗那刻,恨得牙根痒痒,真恨不得把这个能左右挟制他的女人掐死!
那么大碗汤药,他不言不语地喂,她不声不吭地喝,眨眼见了底。
把着碗沿手背青筋暴起,李偃死死地控制着自己抬眼看她,“苦吗?”
连着高热,烧得尝不出滋味,又憋着气喝的,倒真没觉得苦,可她想要他多疼疼,便蹙起眉,点了点头。
他搁下空碗,端来清水给她漱口、擦嘴,又捏了颗琉球糖塞进她口中。
放她躺下,他站起来解开半边床帐,转身,一只脚才迈下脚踏,又被她拽住宽袖。
他没回头,指着几步外的躺椅,“我不走,就在那儿躺下歇歇。”
看眼中血丝,眼下青痕就知道,他应当是一直守着她,没怎么睡。赵锦宁鼻子酸酸地,使出全身力气扯了扯他的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