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开着,岑书进屋,问正在收拾床铺的婢女:“张嬷嬷呢?”
婢女欠身回话:“一早就没见嬷嬷。”
岑书虽纳闷,但想着公主能多睡会儿也是好的,也就不再追究。
这一睡,直至日上三竿,赵锦宁才醒来,枕畔空空,不见某人,她怏怏转身,醒醒神坐起,发现寝衣穿的齐整,身上也清清爽爽的被清洗过。
她怔了片刻,唤人进来服侍。
岑书应声进门,取来杏色宋锦比甲并木槿浅紫袄裙来为她更衣。
赵锦宁见岑书安然无恙,暗暗松了口气,在脚踏穿上绣鞋走至穿衣镜前,佯装无事问道:“今儿怎么晚了?”
“不知怎的,奴婢昨夜睡的死,”岑书一面回话,一面去解她寝衣系带,“张嬷嬷也不在,还是...”
寝衣一敞,白皙肌肤曝露在眼前,岑书望着上面大片大片暧昧红痕大惊失色,张口结舌的抬眼望向赵锦宁。
她静静看着镜中指痕、吻痕遍布的身体,眼波慢慢转到岑书脸上,轻轻一瞥:“还是什么?”
她面不改色,岑书忙敛住骇然,回道:“还是洒扫的婢女叫门,奴婢才醒。”
“嗯,”赵锦宁又看了她一眼,眸光深深,“昨夜睡的都沉...”
岑书领会出主子之意,忙屈膝一跪,颔首扣地:“奴婢疏忽职守,请殿下责罚。”
她从镜中望着伏地不起岑书,狐疑不决,有颂茴前车之鉴,信任太难,可猜忌来猜忌去,属实筋疲力尽。
自己脱掉寝衣,换上雪白里衣,悠悠一叹:“罢了。”
“起来为我更衣。”
盥洗后,赵锦宁坐在妆台梳妆,若有所思地盯着铜镜。
他暗暗来,又悄悄走,若不是身上印子明显,昨夜纵情倒真像一场梦。
她正了正里衣交领,仍盖不住雪肌红痕,吩咐道:“取些舒痕膏来。”
涂上药膏,已近午时,膳房小太监来请示,岑书便去操持摆膳。
赵锦宁坐在桌前,婢女布好菜,岑书见她不动筷,忙回道:“殿下,驸马一早出门了,不在府中。”
她轻轻哦了声,刚提起筷箸,门外忽传来一阵嘈杂声响,她抬眸一瞥,岑书领意出去探看。
不消片刻,岑书急匆匆迈进阁内,望了她一眼,垂手侍立一侧缄口不言。
这欲言又止的模样,赵锦宁料不是什么好事,也就没急着询问,等饭毕漱过口,她坐向罗汉榻,端起茶碗轻轻地刮浮嫩绿芽尖,开口道:“何事?”
“是张嬷嬷出事了。”
赵锦宁闻听抬眼看向岑书,等她继续往下说。
“方才饲马的小太监到马厩喂马,谁知在草料堆里叉出来个被捆住手脚,堵着嘴的张嬷嬷...”
她秀眉微蹙,向来平缓的语调略有起伏:“人是死是活?”
“抬回来的时候还有气儿,只是昏过去了,”岑书忙道,“想是昨夜冻了一宿的缘故,应当不打紧...”
“请太医了?”
“已经着人去请了。”
赵锦宁点点头,略一思忖,道:“你到库房寻些名贵补品送去,倘或张嬷嬷醒来,告知她,不必来谢恩,好好将养。”
岑书去后,她歪向引枕,托腮出神,横生些许不忿。
要做就做干净,留个烂摊子一走了之!
又傲又孟浪,非得那天吃个大亏才长记性!
正想着,忽有人通报:“殿下,司正来了。”
万诚一进门,赵锦宁便屏退左右,他躬身回道:“殿下,刚刚大档头暗探回来,说驸马带领百余兵卒往北笀山剿匪去了。”
“剿匪?”赵锦宁疑惑道,“领的府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