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掏心窝子的话,听他含含糊糊说起自家一件事,说是家里有个姨娘,也和我们一般的出身,但命比我们好,从良享了福,只是后来又不检点,自己跟汉子跑了。”

张优听毕此言,脸上一阵青白,拂袖而起:“你这话是真是假?”

“都是那蓝表叔说起的,是真是假奴也不知,他这人说话十有八九当不得真,奴只随便听些,也从未往外传过,只是官人今日问起,我才想起有这么一出,也非挑唆你们两家,只是心头生出千万般羡慕,我们这般的人,谁不想有个好归宿,好前程。”雪姐儿抹抹泪花,”祖宗,你可别说是我这儿传出去的,也别当真,若是怀了施家姑娘的名声,非得打杀我不可。”

张优不欲母亲知道他在外浪荡之事,随口扯了个谎,却见他母亲张夫人脸上一阵青,一阵白,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了凳上,张优又是端茶递水,又是捶背顺气。

良久之后,张夫人面色铁青,脚步沉沉的往屋外走,连声喊车夫套车,婢子也不带,要出门去。

张优跌脚:“这下糟了。”

这时时辰已是不早,桂姨娘正要服侍施老夫人睡下,听门房来说张夫人来访,俱是愣了楞,以为亲家有何紧要事,连忙换衣裳出来迎客,却见张夫人怒气冲冲的进来,对施老夫人道:“当初聘书上,白纸黑字,清清白白写的我儿娶妻良家子,老夫人若在这事儿相瞒,便是害了我们全家老小,日日被人耻笑。”

第25章

施老夫人原是满心的担忧和紧张,生怕张家有要紧事,甫一听见张夫人此言,满是疑惑:“亲家这说的是什么话?什么清清白白,害了你家?”

“我只问老夫人一句话,甜酿的生母王姨娘,到底是什么个出身?是什么人?”

施老夫人听得她道王姨娘,脸色瞬间凝住,当初施存善将王姨娘带来江都,起先是瞒着府里人在外头住了两年,后来怀胎进了施府,亦是编了个圆滑借口,前前后后商量了许多遭才点头。

张夫人怒目盯着老夫人,见老夫人抬了抬下颌,缓声道:“什么出身?她是我儿子从吴江买的妾,家里还有置妾文书在,夫人这话是何意思?”

“坊间传的沸沸扬扬,甜酿的生母王姨娘是娼妓出身,去年又跟男人逃家私奔,现在人人都在身后耻笑我张家寻了门好亲事。”张夫人怒不可遏,噼里啪啦将一腔怒火扫出来:“我家以礼相待,未曾多计较府上姑娘的出身,府上却坑蒙拐骗,做了套诓我家往火坑里跳。当初换庚帖、下聘书时,冰人也在场,府上如何说的,说女孩儿的生母是正经人家出身,家中蒙难才委身为妾,品行不亏,我心中也纳闷,正儿八经的妾室哪会是那个模样打扮。去年上元节王姨娘被掳,我家还帮着找关系,到处去寻人,府上却支支吾吾,拖泥带水的,如今想来,怪不得!怪不得会如此!这是把我家当冤大头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