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幻觉,唐山只觉此时姬苏的声音虽微,却带着一丝凛冽,又像开了刃的刀锋,蕴含着沉重的坚定与莫名的痛楚。

唐山微微的紧了紧手。

这个小孩很小,很乖巧,瘦小又脆弱,每天自己抱着时总会紧紧抓住自己的一方衣角,害怕自己离开抛弃,又无比的眷恋自己的心跳。在他的心里,唯一能依靠并相信的,除了郭义那个内侍,就只有自己。

这是一种奇妙的被人如此需要着的自己活着原来是有意义的感觉。

自己被这个孩子信赖并需要着。

唐山尽量放轻动作,让姬苏披着衾被坐在床上,自己拿了银针用火炙烤了,把姬苏小小的左手托于掌中。

“殿下,会有一丝痛,您忍忍。”

姬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唐山,点点头。

迅速的在姬苏中指上一扎,挤出一滴血,唐山用大拇指抹了置于口中。

血液的腥味在口腔里传开,过了一秒唐山睁开眼,把姬苏的手抬起来,推开流出来的余血。

姬苏死死盯着唐山的脸。

室内一片安静,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轻微鼻息与微微的心跳声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慢慢生出一片压抑。

许久,姬苏打破沉默。

“是不是中毒?是不是能引人发狂的毒?”

唐山半跪于姬苏前,背如松,却垂下了头颅。

“是。此毒入血血微微甜,常人只觉头沉体重嗜睡,易惊易恶梦,如此月余,重者身死梦里……”

饶是心有准备,这个答案还是叫姬苏心里重重沉下去,眼眶酸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