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雪点头:“是的。”
话落, 两?人沉默了几秒。
隔着?一道门槛, 男人没有出声催促。
江茗雪后知后觉, 他是在?等?她?同意他进去。
面?上浮起一抹讪然, 她?退至一侧:“您请进。”
男人轻而易举拎起行李箱越过门槛,一双黑色靴子束着?裤脚, 在?地板上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他的靴子擦得一尘不染,在?阳光的照射下轻微反光。江茗雪双手叠放置于身前,不动?声色向他这边望了一眼。
男人握着?行李箱的左掌青筋微微凸起,那只硕大的黑色条纹行李箱,对他来?说似乎只是拎一个女士皮包那么轻松。
一名男学徒上前接过箱子,没料到在?他手里这么轻松的行李箱会这么重,一不留神被箱子向下拽了拽,险些?摔倒。
“慢点,小梁。”江茗雪出声提醒。
被唤作小梁的学徒面?子挂不住,尴尬一笑?,将行李箱放到地上,艰难地拉着?走。
“有预约吗?”江茗雪问。
男人答得简洁:“上午十一点十五,任女士。”
江茗雪点头,亲自带他去往诊室,自己坐在?就诊台后,检查过他的预约单,问:“哪不舒服?”
男人声音薄冷低沉:“我不看病。”
从军装侧边口袋里掏出一张整齐折了两?折的药方单子,放在?木质桌上:“替我母亲拿这些?药。”
很多病号觉得元和医馆的药材价格低,品质高,会拿着?医院的药方来?抓药。
江茗雪接过单子,垂眸看了眼药方,是经北城中?医药医院的医师签过字的,她?大致扫了眼,药方没什么问题,只是这张方子并非是调养身体的。
她?抬眸打量了一眼面?前威严凛冽的军官,分不清是本身的气质还是他这身军装带来?的,即便是坐着?也带着?明显的压迫感?。
男人身材高大,只有在?他坐着?时,她?才能?看见他肩上的军衔章。
两?条杠,三颗星。
军衔是上校。
只是可惜......
江茗雪目光落在?药方上潦草的“阳起石”三个字上,微微敛眸,问:“需要多少剂?”
是人都会有缺陷,她?见惯了以家?人、朋友名义来?拿这些?药的病人,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?,更何况是保家?卫国的军人,更应该致以无上敬意。
男人沉默了下,似乎不知道:“稍等?。”
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,单刀直入:“要多少剂。”
挂断电话,他说:“先拿三十剂。”
江茗雪点头,将药方交给学徒,等?他们称重打包期间,让男人在?药单上做了登记,上面?记录了预约人和抓药人的名字。
江茗雪在?后者的名字上停留了两?秒,在?心中?默默念了一遍。
容、承、洲。
这名字有些?熟悉。
难道是住在?军机大院的容家??
江茗雪按下心中?的猜想,亲自给他倒了杯茶:“请您稍等?片刻。”
对方道谢,虽面?冷淡漠,礼数却格外周到,军帽戴得端正,一举一动?处处显露着?军队严格的纪律约束和优良习惯。
他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,江茗雪坐回就诊台,整理当天的医案和病例。
期间抬眸看了一眼茶几旁坐姿端正的男人,单手扶着?木椅扶手,一派生人勿近的气势。
江茗雪看诊很少闲聊,两?人同处一室,各做各的,静得只能?听到隔壁药房,药材掉入称重铜盘的沙沙声。
一道手机默认铃声打破一室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