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一瞥,郭长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,头发胡子虽然打理过,眼窝却是深陷的,眼神也空洞无光。
一开始他还半睁着眼,见严雪和祁放出来就闭上了,从严雪身边经过的时候更是把头转向了另一边。 这多少有些不礼貌了,郭大娘看看严雪,欲言又止。
严雪倒没在意,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。 她虽然没遭受过相同的打击,但郭长安的心理多少能了解一点。
不想看到人,不想被关注,生怕会收到异样的眼光,哪怕只是同情,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。上辈子他爸因为她,算是很快站起来的,被别人注意到空荡荡的裤管,也总是浑身不自在,甚至想要藏起来。
她没有多往那边看,“您这要是不用人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 见郭大娘连忙点头,又回去拿了块熊肉过来,“山上碰到的,天暖和了也放不了几天。”
“这……哪好意思总吃你东西?”郭大娘脸现为难。 “您家酸菜我们没吃啊?还是祁放那裤子不是您帮着跑的?”
严雪可不会用缝纫机,衣服破了只能手补,补得还没祁放之前自己补的好。 东西放下她就回去了,不多会儿郭长平从里屋出来,看到问郭大娘:“人还不错?”
“挺好的,”郭大娘说,“没少往咱家送吃的,你们不在家,也没少给我帮忙。” 自家亲妈是真心还是遮掩郭长平还是能看出来的,“也好,至少没白瞎了那些东西。”
他指的是为郭长安结婚准备那些家具,里面有几个凳子还是他帮着打的。 郭大娘也知道,眼神不由一暗,“希望现在遇到好人,以后也能时来运转,多遇到点好事吧。”
好人严雪刚把红烧熊掌做出来,刘卫国就闻着味儿来了,“我说咋这么香,果然是从你们这飘出去的。” “来都来了,坐下来吃点儿?”严雪招呼他。
“那可不敢多吃,给一口尝尝味儿得了。” 刘卫国显然还记得之前祁放是怎么抠门的,真就只吃了一口,一口顶三口那种一口。
吃完他才说明自己的来意,原来刘大牛跟生产调度讨论过后,一致认为今天那头黑瞎子是被采伐时的机械声提前惊出仓的。回去跟郎书记一商量,准备让刘老爷子带上保卫科和几个枪法好的,再把周围排查一遍。
祁放因为今天的表现,也被点了名,“郎书记说工资照发,每天还多给两块钱的补贴,算是奖金。”
多给钱也是一天,少给钱也是一天,祁放掀眸看了看严雪,没发表什么意见。 事情说完,刘卫国就走了,临走被严雪塞了个熊掌,“回去让刘大娘也做给你吃。”
“好嘞,还是你敞亮。”刘卫国揣着熊掌跑了。 他一走,家里又只剩祁放和严雪两个人,你不说话,我也不说话,一顿饭吃得十分沉默。
到了晚上熄灯,别说睡前运动了,连各家常见的两口子夜话都没有。
谁知严雪刚闭上眼没多久,就重新回到了白天那片树林,风跑起来还是那么凉,场面也还是那么混乱,这一回,被追的人却换成了她。
在她被横出来的树枝绊倒的时候,大黑熊人立起来,那锋利的尖爪和血盆大口甚至距她不足一米…… 严雪一个激灵醒了过来,大口大口喘气。
祁放也不知道是没有睡,还是被她给吵醒,立即问:“怎么了?” 严雪下意识便道:“没事儿,就是做了个噩梦。”
旁边的人也不知道是随口一问,还是又睡着了,她这句说完,半晌都没再言语。 严雪也不在意,自顾自翻了个身,努力平复着呼吸和心跳。
就是刚被噩梦吓醒,她实在不太敢马上重新入睡。 严雪又想翻身了,好歹盯着棚顶看一会儿,能保持一会儿的清醒,可又怕吵到旁边的人。
胡思乱想中,不知谁不耐地翻了个身。 接着一具温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