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(1 / 3)

他也觉得好笑,也不知道二妹妹是怎么调,教丫头的,她身边的丫头怎么都这么大胆,又似乎以这个如意为最。

因过失被罚,顶多杖一顿板子,可如意却被撵了出府。撵了就撵了,不过是找个人牙子发卖了便罢,哪知二妹妹却将如意的身契都给了她。

这不像是罚,倒像是奖。

即至后来三叔把如意捉起来拷问,她也不慌不忙,倒似有备无患,到底还是悄无声息的放了出去,哪知她竟立刻就去了蓟州。

这一系列看似无状的举动,细思之下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。难不成这背后之人是……二妹妹?她就那么排斥与章家三爷的婚事?排斥到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把这门亲事搅黄?

可不能否认,姜辛算不上多处心积虑,她只是顺势而为,顶多从中搅浑了水,有推波助澜之效。可偏偏她的扇风点火很有效,还没怎么样呢,章贤便从前程大好的良婿演变成了克妻、暴虐、狭隘、阴沉的男人。

假若章姜两家亲事不成,除非再有不顾儿女终生的狠毒父母,怕是燕城有头有脸的人家,再也不肯把女儿许嫁给章贤的了。

这事不能怪姜辛毒辣,实在是章贤做事过于刻薄、求成,有失宽厚、大度之嫌。

姜冽与章贤相差几岁,昔年也是既仰望他又颇多怨言的一个,因他就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的典范,事事都拔得头筹,不管是长辈还是师尊,但凡一提起章贤都是满口赞誉之词,这让他们这些人不免气愤、不平、嫉妒、不甘。

有那心思浅的,当场就要恼羞成怒,口出讳戾之言,有那心思深沉的,虽然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越他,可面上始终挂不住。

这一番心路历程,姜冽都经历过,是以现在对于章贤,心绪也十分复杂,要说嫉妒,有点儿,不甘,更有,可更多的也只是个相熟的前辈而已。

他们两个出身差着呢,天姿也不同,而且所走的路也注定不同,是以姜冽现在也自认确实不如章贤,却并不盲目攀比,他相信自己将来会有属于自己的光明的前程。

要是他始终是那个高不可攀、冷漠倨傲的章家三公子,姜冽这辈子也不会和他有更多的交集,可章家有意与姜家结亲在前,章贤执意求娶在后,这眼前又有他竟对弱女子大打出手,姜冽对他的感官印象一下子就一落千丈。

不可置信在前,愤怒失望在后,如果那不是他的妹妹,他真要大呼意外了。他可以容许姜辛暗中捣鬼,却不会允许如意欺瞒哄骗他,当下一板脸,道:“你若敢撒谎,那就试试你的命到底有多硬。上回三叔放了你,可不是怕了你,不过是姜家一向仁厚,说到底你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……”

如意自然知道以姜家的权势,弄死一个良民算不得什么,别说她清清白白的,姜家随便捏个她私逃背主的罪名,就是打死了官府也只会抚手称快,不会追究。

如意忙道:“奴婢不敢。”

她将章贤当日所作所为说得一清二楚,当然,忽略了姜辛对他动手的细节。就算姜冽知道,也只会和众人如出一辙的想:不过一个病弱瘦小的姑娘,哪里是个大男人的对手?挠那么几下,咬那么一口,还不和蚊子叮了一下似的?

姜冽确认无误,心内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愤怒:“欺人太甚。”他对如意的说辞已经信了九分,那一分,也不过是人最本能的怀疑,要等到见了姜辛才能做最后的确定。

如意便不再吭声了,横竖该说的她都说了,至于大爷想要怎么办,便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。

姜冽站起身,朝着如意道:“你待会儿就和姜苗去请郎中,回来之后略事梳洗,下午一起去蓟州,把二妹妹接回来。”

如意听了心里一松,面上立时露了喜色,真心实意的给姜冽磕头:“多谢大爷替二姑娘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