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灵画师看到,公主、宽姨和门口的卫队长对他的话似乎都没感到意 外。
“还是先考虑眼前的生死大事吧!针眼随时可能把公主画出来,他可 能已经在画了。”
宽姨大惊失色,她一把抱住公主,似乎这样就能保护她。
空灵画师接着说:“只有我能除掉针眼,现在他已经把我画出来了,但 这把伞能保护我不消失,我只要把他画出来,他就没了。”
“那你就在这里画吧!”宽姨说,“让我替你打伞!”
空灵画师又摇摇头,“不行,我的画只有画在雪浪纸上才有魔力,我带 来的纸还没有压平,不能作画。”
宽姨立刻打开画师的帆布包,从中取出一截雪浪树的树干,树干已经 刮了外皮,露出白花花的纸卷来。宽姨和公主从树干纸卷上抽出一段纸, 纸面现出一片雪白,房间里霎时亮了许多。她们试图在地板上把纸压平? 但不管怎样努力,只要一松手,那段纸就弹回原状又卷了回去。
画师说:“不行的,只有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压平雪浪 纸,那种黑曜石石板很稀有,我只有一块,让针眼偷走了!”
“这纸用别的东西真的弄不平吗?” “真不平的,只有用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压平,我本来是希望能够从针眼那里夺回它的。” “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?”宽姨一拍脑袋,“我有一个熨斗,只在熨公主最好的晚礼服时才用,就是赫尔辛根默斯肯出产的,是黑曜石!” “也许能用。”空灵画师点点头。 宽姨转身跑出去,很快拿着一个乌黑银亮的熨斗进来了。她和公主再次把雪浪纸从纸卷中拉出一段,用熨斗在地板上压住纸的一角,压了几 秒钟后松开。那一角的纸果然压平了。
“你来给我打伞,我来压!”空灵画师对宽姨说。在把伞递给她的时候, 他嘱咐道,“这伞要一直转着打开,一合上我就没了!”看到宽姨把伞继续 旋转着打开举在他的头顶,他才放心地蹲下用熨斗压纸,只能一小块一小 块地挨着压。
“不能给这伞做个伞撑吗?”公主看着旋转的伞问。
“我的公主,以前是有伞撑的。”空灵画师边埋头用熨斗压纸边说,“这 把黑伞的来历很不寻常。从前,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其他画师也有这种画 技,除了人,他们也能把动物和植物画到画里。但有一天,飞来了一条渊 龙,那龙通体鸟黑,既能弃深海潜游,又能在高空飞翔,先后有三个大画师 画下了它,但它仍然在画外潜游和飞翔。后来,画师们筹钱雇了一名魔法 武士,武士用火剑杀死了渊龙,那场搏杀使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大海都沸腾 了。渊龙的尸体大部分都被烧焦了,我就从灰堆中收集了少量残骸,制成 了这把伞。伞面是用渊龙的翼膜做的,伞骨、伞柄和伞撑都是用它的乌骨 做成,伞沿的那些宝石,其实是从渊龙已经烧焦的肾中取出的结石。这把 伞能够保护打着它的人不被画到画里。后来伞骨断了,我曾用几根竹棍 做了伞撑,但发现伞的魔力竟消失了,拆去新伞撑后,魔力又恢复了。后 来试验用手在里面撑开伞也不行,伞中是不能加入任何异物的,可我现在 已经没有渊龙的骨头了,只能这样打开伞。。。。。。”
这时房间一角的钟敲响了,空灵画师抬头看看,已是凌晨,天快亮了。 他再看看雪浪纸,压平的一段从纸卷中伸了出来,平铺在地板上不再卷回 去,但只有一掌宽的一条,远不够绘一幅画的。他扔下熨斗,长叹一声。
“来不及了,我画出画来还需要不少时间,来不及了,针眼随时会画完 公主,你们――”空灵画师指指宽姨和卫队长,“针眼见过你们吗?”
“他肯定没见过我。”宽姨说。
“他进王宫时我远远地看到过他,但我想他应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