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要去国公府,自然是得提前做准备的,婆母还没醒,醒了也靠不住。
秋荷和管家忙上忙下,将礼品备好。
我拿着标明国公府人员关系的小册子,开始复盘。
没办法,大家族人员庞大,嫡系旁系加起来几十口人,关系错综复杂,一个弄不好容易落人口舌。
夜幕而至,一群口不对心的人聚在一块,话里话外绵里藏针。
这样的家宴,到底有何意义?
我刚落座,屁股都还没坐热,就有人把我揪出来,置于人前。
二嫂柳氏捏着帕子捂口鼻,满脸嫌弃:「好大的铜臭味。」
显然是知道我近来经商的事。
盛怀安伸着脖子嗅了嗅,笑道:「我怎么闻不到,二嫂真是好鼻子。」
到嘴边的话被我咽下。
怎么忘了,盛怀安在的时候,我和婆母基本毫无用武之地,他那张嘴厉害得很。
武将里头最能辩,能把文官给气死。
「不过想来也是,二哥衣袖空空,二嫂难免对铜臭敏感些,人都没闻到,就你闻到了,小弟着实佩服。」
二嫂柳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,眼眶红红地看向自己郎君。
可惜,她一个生于宅院的人都说不过盛怀安,盛老二是个书呆子,更是说不过了,最后夫妻二人双双闭嘴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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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嫂柳氏不过是国公娘子手中的出头鸟,因此一整个宴会下来,我丝毫不敢松懈。
果不其然,国公娘子点了我,她苦口婆心说着我抛头露脸败坏国公府名声,又说婆母带坏了我。
「大娘,小辈要是没记错的话,娴娘是我娘子,对外也是卫将军府的大娘子,且不说她没做错什么,退一万步讲,她就算做错什么,也与国公府无关,该是我管教才对,至于我阿娘,她已经不是国公府的妾室了,与您一样是诰命夫人,你教训她,不合适吧?」
盛怀安不是第一次与国公府撕破脸了。
当年为了让他生母周小娘脱离妾室身份出府,他能和盛国公拍桌吵架,如今自然也能和国公府大娘子杠上一杠。
不敬尊卑的事,因他得陛下看重,兵权在手,众人也得称一声「少年大无畏」。
国公府大娘子毕竟是在宅院中斗了多年的女人,盛怀安能给她驳回去,她也能找到新的口子。
成婚一年有余,膝下无子,是盛怀安和我怎么都避不开的事实。
国公府大娘子送妾送得光明正大。
如果盛怀安是个正常男子,也就收了,后宅安不安宁,向来不在男子的考虑范围之内,毕竟后宅就是捅破了天,还有个正妻顶着。
可惜了,盛怀安不是个正常男子,一番话下来就差没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了。
纳妾一事,他向来抗拒。
一场家宴下来,虽无什么损失,可着实让人心烦得很。
这样的针对,往后也不会少,只要盛怀安在京中一日,就一日是国公府娘子的眼中钉。
哪家大娘子能允许庶出的儿郎抢自己所生嫡子的风头?
我有些心累,回府的路上也没什么精神。
「明明都是我在讲,你怎么还累了?」
「我在想,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,明明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好好的,国公府那群人偏要时不时地冒出来添堵,过完冬至,还有元旦腊八,京中各种宴会……总之麻烦不断。」
「离开京城就好了,你想离开吗?」
「离开京城!」我一下子精神了,「什么意思?陛下舍得放你离开了?」
「再过一段时日就入春了,春日是战事高发期,能守关的张将军年事已高,余下年轻将领能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