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盛怀安后面没再说什么,否则这顿饭吃得多不安生啊。
吃饱喝足,已是五更天,按理说,盛怀安该去上早朝了。
「告了假,今日不上朝。」
盛怀安起身,从柜子里翻出我的大氅:「天冷,穿上,带你去个地方。」
他口中的地方,是城外观星崖。
观星崖崖顶风景极佳,是游玩之地,只是此时天色尚早,天凉,露水重,偌大的崖顶,便只有我们二人。
盛怀安从马背上取了油纸,铺在地上:「坐。」
油纸隔绝了尘土和露水,我小心坐下,摸不准他带我来这做什么。
「喝吗?」
一壶酒递到跟前,我接过喝了一口,差点没把自己辣死。
烈酒入口,我适应不来,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此时一定丑极了,偏盛怀安哈哈大笑起来,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,抡起拳头去打他。
「不笑了不笑了。」
眼睛都笑小了,这话一点都不可信,我瞪了他一眼,别过脸,轻哼:「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」
手里的酒壶被拿走,我偏头,就见盛怀安仰头喝了个精光。
「我经常来这,突然想带你来看看。」
他仰头躺下,丝毫不在意背后的石子沙土:「有些话在京里没有勇气说出口,不管你信不信,许娴,我从没想过要一直瞒着你。」
「你应该也猜到了,我不属于这里。」
「我的灵魂和方如野一样,属于另一个相对来说更加自由平等的世界,那里没有帝制,没有皇权,在那里,人命无价。」
我细细听着,盛怀安讲述他的过往。
「别看我现在很厉害,我以前也很厉害的,从小拿奖状拿到手软,十六岁就保送名校了,是很多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,是我爸妈的骄傲。自律又聪明,身高腿长长得帅,这么一想,我还挺牛逼的,就是……」
他无所谓地笑了笑:「就是命太短,死得早。」
我脑子有些混乱,下意识问:「怎么死的?」
「死脑筋呗,钻牛角尖,为了一个实验成果,用脑过度,猝死了。」
「这辈子,我不想用脑子才跑去当的武将,结果当了武将也得用脑子,烦死了。」
我从不认为我笨,但此时脑子真的跟糨糊一样。
盛怀安断断续续讲了很多,又和我解释了胎穿和身穿的区别。
「方如野是身穿,她能回去,我想把她送回去。」
「那你呢?」
盛怀安抓着我的手一扯,我猝不及防往下倒,耳边是他的笑声。
「老婆老娘在哪,我当然就在哪。」
11
回京路上,我魂游天外,脸突然被人用手压着,五官都挤到了一块。
盛怀安左看看右看看,笑了:「完了,傻了。」
「你才傻呢。」我一把拍向他的手,没拍掉,「放手!」
天色已亮,路上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,脸挤成个肉饼被人看到,我还有没有脸面出门了!
盛怀安又看了好一会儿,我狠狠瞪他,他才松了手。
我踹了他一脚:「以后不许挤我脸,丑!」
「挺可爱的。」
「你眼睛有点问题。」
压在心里的石头一下子都被搬走了,我整个人轻快不少,要说哪里让我不适应,那大概是盛怀安的改变,或者说,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肆意妄为,有些欠打。
「你太聪明了,以前怕你发现,我装得很辛苦的。」
我有些怀念那个哪怕说着关心的话,也要维持将军人设的盛怀安。
和盛怀安说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