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芷晴在幽兰居里,一边在灯下看书,一边等黄氏归来,见母亲的眼神,便知此事与自己所料不差。她也算是与赵氏交手过多回,那位能出些什么招数,她是知晓的,惯是些只看眼前的浅薄。
“既然她是死了心要成这门亲事,咱们也是不好拦着的。且日后给如絮寻亲家的时候,等她后悔便是了。纵然如絮当真好命嫁了大户人家,有个白丁的哥哥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”黄氏一边说道,一边摇摇头。“二太太总这么不开窍,小家子气。”
“只可惜了大哥。”苏芷晴也跟着叹了口气。
第二日,林姨娘便发了高烧,连带着大病初愈的杏儿也跟着又病了。苏芷晴终究是心软,着素月取了些补身子的,给送了过去。素月才刚走没多久,玉盘便进了屋,脸上的表情微妙的很。
“小姐,听说赵家的表小姐刚才差点悬梁,幸亏丫鬟们发现的早,才没出事呢。”
苏芷晴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,“定是昨晚的事,被人嚼了舌根子,颖儿妹妹是个没心机的,反应过激些,也是正常。走吧,好歹交情一场,我该去看看的。”她说道,站起身来,随手扔下针线活计,带着玉盘,往赵家的院子去了。
☆、第20章好言劝无意成事
赵家是二房的亲戚,住处便在凤栖梧旁,是个一进的小院子。外头是会客的厅堂,里头三间是主人的住处,西边的暖阁便是赵颖的。
此刻屋子里乱哄哄一团.几个丫鬟躲在外头看热闹,但听见里头哭声此起彼伏,尤其是赵家太太,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听那调子,像是随时都要背过气了似的。
“我的儿啊!你怎就这般想不开啊!”苏芷晴进屋时,便见着赵家太太趴在床上,一边拍床铺,一边大哭,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声劝慰着,却是无用的。
房内只站了赵太太和赵颖的两个贴身大丫鬟,俱是一副慌张的样子。因是客居,赵颖的屋子陈设略显得单薄些,只她床上挂着的幔帐是淡粉的烟陇纱,看上去颇有些扎眼。苏芷晴挑了挑眉,她由且记得,几年前父亲有位旧识,早年因罪入狱,苏之合在外照拂其妻儿多年,待他出狱时,曾送过父亲这样一匹纱。这纱色泽清淡均匀,薄而不脆,且比旁的纱保暖,市价极高。母亲犹豫再三,将这匹纱送回了锦州苏府,孝敬了苏老太太。
“太太,苏大小姐来了……”见苏芷晴进来了,赵颖的丫鬟云闲急忙道。
赵太太这才止了哭声,转身看苏芷晴,一张脸却立时阴沉下来。
还未待赵太太开口,苏芷晴便先行了个礼,“赵家婶婶,芷晴听说颖儿妹妹出了事,一时情急,便唐突过来了,还请婶婶莫要怪罪。”她是有意堵赵太太的话的,一边说着,一边就走到了床边下。
但见赵颖躺在床上,脖颈上只余下一条红痕,人倒是醒着的,只眼神放空,像是神游天外了一般,没了生气。
“颖儿妹妹?芷晴姐姐来看你了。”苏芷晴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去握赵颖的手,那双手冰冷至极,但在她的动作间,还有轻微的颤抖,苏芷晴便知赵颖是醒着的,不禁叹了口气。
“苏小姐倒是好灵通的消息啊!若不是你们一个个逼着我们说了实话,我家颖儿何至于此?”赵太太见女儿依旧没什么反应,便一边抹泪,一边冷声道,很是愤愤。
苏芷晴心中冷笑,这赵太太倒打一耙的本事倒真是不错,怎不说说,若非她与赵氏偏要指鹿为马,怎会闹到这般局面。若赵颖是个功利有心计的倒也罢,养成了这般的性子,还要使那些下作招数,便不想想女儿该如何自处吗?
只苏芷晴还未开口,躺在床上的赵颖呆滞的目光转了转,看向赵太太,幽幽地道,“我倒宁愿是旁的人泼的这些个脏水。”边说着,她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这是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