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哪一项手术的副作用?,一开始的时候他非常嗜睡,每天清醒的时间只有六七个小时,后来身体逐步恢复了正?常,他又?会时不时的感到头疼。

除此之外,他的大脑里似乎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,非常混乱,以至于他完全无法串联起那些记忆。

研究院里的心理治疗师告诉他,他患有一种会将梦境内容与现实相混淆的心理疾病,同时还伴有中度的“被迫害妄想症”,他所感觉到的一切“不对劲”,都是因为他的病。

冷昭曾经对此感到过怀疑,比如?他认为如?果自己?真?的患有精神类疾病,比起研究院,他更应该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。

而且他觉得自己?的病并没有医生所诊断的那么严重,完全可以吃药控制,然后定期去医院复查。

但傅霁告诉他,他的病很严重,况且研究院的环境总比精神病院里要好,他只有待在这里,自己?才会放心。

冷昭一开始相信了他说的话,但后来随着那些零散的、偶尔才会在他脑海中闪现出来的记忆越来越清晰,他逐渐串联起了一些东西。

在他的记忆里,自己?已?经自杀了。每次那个画面闪现的时候,冷昭都能感觉到自己?心里郁结着无比的怒火与恨意。

他不认为这是因为自己?的精神出现了问题,也就是傅霁口中所谓的“生病了”。

冷昭开始怀疑一切,他想,如?果他跟傅霁真?的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恩爱,为什么自己?会带着他的孩子去死。

他想不明白,冷昭觉得就算是自己?的精神真?的出现了问题,也不可能选择这么做。

傅霁为了打消他心里的疑虑,在这家研究院里给他开了很高的权限,冷昭可以在他规定的区域内活动,但有时间限制。

多?数时间他都被禁锢在那套别墅里,只要一出现在其他地方,就会马上被研究员找到,并送他回到房子里。

就连到花园里看花的时间都是固定的,冷昭越发?觉得自己?就像是一只被精心哺饲的宠物。

那些记忆并不完整,他又?经常性的感到头疼,每次头疼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能想,所以冷昭花了很长时间,才想起了被自己?“遗忘”掉的那些重要的事。

……

傅霁又?带来了一束花。

“给你带了花,”傅霁缓步走到冷昭身后,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?,很随意的语气,“花园里的鸢尾你总是舍不得剪,就用?我给你买的这个装饰花瓶吧。”

冷昭坐在窗边上,闻言只是冷淡地回答道:“放着吧。”

他一贯是这样的脾气,傅霁已?经习惯了,他把花束顺手放在茶几上,戴着婚戒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冷昭的肩。

他已?经五十岁了,鬓角逐渐生出了一些白发?,但因为会定期去染黑,所以好像也只能从他眼角皮肤的痕迹,看出一点?他的衰老。

“怎么不戴戒指了?”傅霁问他。

“硌手。”冷昭说,“放起来了。”

“戴上吧,婚戒怎么能不戴?”

傅霁的语气很平淡,像是只是在跟他提出一条举无轻重的建议。但冷昭太了解他了,只要他跟自己?提出了要求,那在下一次见面之前?,他就必须要履行他的要求。

“今天怎么在非规定时间跑去那里了?”他忽然又?问。

冷昭:“你可以一个人住在这里试试看,正?常人都会感觉无聊到快发?疯。”

傅霁笑了一下,然后说:“是吗?还以为你故意想去见谁呢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?”冷昭问。

“等?你的病治好,随时都可以。”

冷昭冷笑了一声,傅霁不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