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1 / 2)

一旁的赤貂讨好地叼来干净的帕子,还没有靠近他,便被冷瘦修长的食指抵住了额头。

赤貂眨着无害的眼,吱吱地叫唤,似是在询问为何?

他眉心微颦,收回抵过赤貂的食指,从袖口中抽出崭新的帕子裹着手指,殷红的薄唇缓缓启合。

“很脏。”

往日说一个字‘脏’便是他的忍受极限,现在多加一个‘很’字,可见他此时究竟有多嫌弃。

赤貂闻言霎时瘫软了背脊,幽怨的在地上翻滚。

季则尘仔细的将手指擦拭干净,又浇着一旁澄清的水,每一寸仔细地洗着。

他垂着眼睫,遮敛住漂亮的白泛淡金的眼瞳,温声问道:“里面是何物?”

天寻垂头答道:“回主人,是江曦院唐氏不小心落在玉林道上的手帕。”

“哦?”

他浇水的动作一顿,缓缓掀开薄薄的眼皮,微翘的眼尾如水墨一笔勾勒形成,玉白的面上带着丝丝缕缕的怜悯。

他轻‘唔’着在脑中回想,却没有任何一张脸能匹配上。

天寻道:“跟着老夫人从南江接回来的表小姐,唐袅衣。”

“唐袅衣。”季则尘歪头觑赤貂,三个字似在唇齿间蠕出缠绵的情意。

天寻点头:“主人的表妹。”

青年颔首:“表妹啊……”

他还是未曾想起是谁,也并不在意是谁。

听出主人腔调中的情绪,天寻也不再纠结,继续道:“里面是合欢花。”

谁都知晓季府因为他对此花有敏症,不允许出现此物。

一个外来的姑娘更应该谨记忌讳,而不是随身携带禁物。

他低声莫名笑出了声,眼眸弯成促狭的弧度,轻声地压着腔调问:“除此之外还有呢?”

此事无趣,他并不感兴趣。

天寻顿了顿,继续道:“唐氏还偷偷在澜园种下了合欢花的种子。”

都不是他感兴趣的。

季则尘眼角的弧度落下,菩萨低眉拈花地勾起水珠,没再询问。

天寻继续道:“主人等的鸟落在了西河里。”

这次兴趣缺缺的青年手一顿,轻抬下颌,唇边噙笑,波澜不惊的眸中似糅杂了古怪的柔笑。

等很久的,终于来了。

傀儡

.

溶溶月色已经洒下清冷的光,华灯初上,羊肠小道却暗得只有月色做灯。

女子低头仔细地借着月华攀看,一壁厢地伸手去摸。

没有。

唐袅衣抻着屈膝已久的膝盖,捶了捶弯酸了的腰肢,眼中浮起不解的诧异。

怎么会没有呢?

她已经来来回回在这里寻了很久,从日薄西山至华灯初上,这条道就只有这般短,掉下一块包着花的绢帕按理说应该很轻易的。

除非……

唐袅衣眸中闪过一丝懊恼,手背压在被晚风吹得冰凉的额头,仰头看着上空的溶溶月色。

该不会是被人拾走了罢?

季府下人多,尤其是通往澜园的下人虽然不常出现,但因季则尘喜洁癖严重,时不时是有下人前来打扫必经之路。

许是真的被下人处理了。

唐袅衣走累了,坐在庑廊长椅上揉腿。

她并不着急,一包什么也没有的合欢花,没有谁会很快联想至她的身上,虽然她也来过澜园,但在众人的眼中她也对合欢花有敏症。

舒缓小腿的酸胀,唐袅衣趴在栏杆上仰头看天边明月,天澄净,清冷的月远不可触地映照在上空。

她转头头看向不远处,长舒一口气。

高悬的阁楼挂着红艳灯笼,远远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