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袅衣呆了会儿,很快回神,跑到他的身边扶起来:“你没事罢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身上都是血,大片的血渍侵染了衣襟,看她的眼神很幽怨。
唐袅衣被他看得很愧疚。
她也不知道他竟然这般脆弱,不经意踢一脚,他就吐血了。
还…还将肚子也踢平了。
她面呈愧疚,正要道歉却被打断。
季则尘面无表情,张口便道:“还没成型的孩子,小产了。”
“……”
唐袅衣沉默,咽下了愧疚,对他的话无言以对。
他分明就是吃了什么东西,让肚子看起来像怀孕了,怎么可能会有什么,还没有成型的‘孩子’?
季则尘坐起身,唇瓣因还沾着血渍,异常浓艳。
他丝毫不怪她,捧着她的脸,语气低落:“我再也怀不上孩子了,你会不会抛弃我?”
这段时日他试了很多种方法,终于才让自己看起来像怀孕了。
可刚才他才清醒地反应过来,哪怕吃蛊伪装得再像,他也没有办法和她拥有血脉相通的孩子。
她若是不爱他了,就会头也不回地抛弃他。
“别抛弃我好不好,我会很乖,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季则尘呢喃着去吻她。
他身上都是血,刚才还经历了如此惊悚之事,唐袅衣实在对他的吻提不起兴趣,转头便躲开。
青年的瞳孔霎时定住,姿势僵硬地望着她。
唐袅娘躲开后又想起来,他现在极度不正常。
她转头,卷起袖子擦拭他脸上的血,“时奴,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,我有些害怕,所以先去将身上的血衣换一下可以吗?”
原来是因为这个怕他。
季则尘轻眨眼睫,恢复往常的平静:“……好。”
他抱她回莲台上温柔的用湿帕子,将沾在她身上的血都擦干净,然后找了干净的裙子给她换上。
做完这一切,他单跪在她的面前仰望她,在她的目光下虔诚地吻上她的膝盖:“我去将身上的血洗干净,然后再回来。”
唐袅衣点头:“嗯。”
她看着他一身血衣的背影,目光忍不住看向地上的那一滩血,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。
他离开了很久才回来。
这次他白衣素净,有了几分最初相遇的冷矜。
因为刚才吓到了她,他坐在不远处不敢靠近。
唐袅衣见他刚‘小产’很可怜,让出身边的位置对他招手,“时奴,躺这里。”
他眼眸微亮,踱步过来躺在她的身边,揽住她柔软的身子,脸颊埋在她的颈侧。
“袅娘……”
唐袅衣抚摸他微润的黑发,“以后别做这种事了好吗?”
他没说话,抱得更紧了。
唐袅衣等了许久,都生出了困意,才听见他似轻轻‘嗯’了一声。
她得到回应,亲密地在他怀中依偎出舒服的姿势,安心地闭上眼。
房间昏暗,而外面也已是月悬高空。
季则尘抱着她,神色空空地望着连接在头顶的金笼,却觉得被囚困的是他。
空洞,漆黑,看不见光。
他知道自己如今不正常,像得了病,入了魔怔般整夜难眠,睁眼闭眼都是她要离开他。
可她是正常人,无法整日与他待在昏不见光的囚笼里。
他轻蹭她的睡颜,微不可见地轻声呢喃:“我会克制的,别怕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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袅袅失踪许久了,至今依旧还没有任何消息。
季阿厝愁思地倚坐在明月廊,想着是否还有遗漏。
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