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季则尘有严重的喜洁癖,她就这样一股脑地扎在他的身上,怕是此时恼得不行,又碍于众人的面不能翻脸。
越是想她越是想从他怀中退出去。
察觉她挣扎的力道,季则尘垂下眼睑,殷红的唇翕合:“袅娘。”
听见他冷淡的腔调,唐袅衣没再挣扎,乖顺地倚在他的怀中。
季则尘看向对面的少年,眼瞳的颜色冷得出奇:“雪公子可还有别的事吗?”
雪昧觑了他两眼,目光转而落在少女乌黑的后脑,缓缓露出雪白的犬齿,带着些许恶意:“晚些时候我再寻你,记得别关门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转身扬长而去。
唐袅衣听他如此暧昧缠绵的腔调,心有不悦,暗自淬骂他。
故意当着众人的面,说出这样的话,不是故意想让别人误会,她断然是不信的。
追来的人走了,她被松开。
抬头才发现他身边有不少人,还有见过几面的陈崇礼,他正摇着玉骨扇打量她。
而陈崇礼的身边,还有位眉目媚丽,头梳凌云髻、身着湖蓝妆花缎裙女子。
以及季则尘身后站着,此前跟着她的那个傀儡暗卫。
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。
悦越郡主虽对季则尘一直有仰慕,但还是第一次见真的有女子能近他身,眼含新奇地打量这位陌生的女子。
悦越郡主初来南江便因水土不服,偶得风寒,在院中缠绵了几日,所以两人并未见过面。
她见此侍儿眼眸澄清,蝉鬟雾髻,素口未施唇脂却另有几分无瑕丽色,就如百合花苞、粉白团似的,讲话间唇边梨涡浅浅显出。
是一眼就令人心生好感的容貌。
唐袅衣见过悦越郡主的画像,自然是识得她。
察觉悦越郡主对自己的打量,她垂首对她欠身行礼,心中略有紧张。
悦越郡主看了她两眼,别过了眼,掩唇含笑,看向季则尘:“少师,再迟些,可能就要来不及了。”
小太子因劝解皇帝,而在雨中跪了一夜,此时正发高烧,太医的腿都要在净月山庄跑细了。
一行人正是要去见小太子。
季则尘淡淡地‘嗯’了声,对唐袅衣道:“回去洗了身上的味道。”
不用他委婉提醒,唐袅衣也闻见了身上沾染的臭味,脸色微红,乖顺地点头。
季则尘从发髻低压的少女身上,收回视线。
几人越过她,继续朝前方而去。
唐袅衣立在原地,目送那一道风姿冰冷的背影,渐渐消失。
莫名的,她发现季则尘似乎在不高兴。
唐袅衣低头嗅闻衣襟,清风送来恶臭,小脸皱起。
味道真的太难闻了,她忍不住掩唇干呕。
难怪季则尘会生气,这味道想让人高兴都难。
唐袅衣受不住如此恶臭的味道,捂着口鼻,匆忙往院中跑去。
回到院子,谷荷正在收拾包裹。
见她急色地跑进来,忙上前去迎。
“呕”
还没有靠近,谷荷便扶着墙,面色难看地呕了两声。
“停!别过来了!”谷荷捂着鼻子,离得远远的:“袅姐姐,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,好生……奇怪。”
说是奇怪已经算是委婉了。
唐袅衣面含无奈,将身上的衣裳脱下,寻到沐浴的香夷子,端起铜盆,只着里衣往外面走去。
“不小心沾了些东西,我去洗洗。”
谷荷不拦着她,捏着鼻子道:“快快去吧,别腌入味儿了。”
院中都是女子,所以有公共浴房。
唐袅衣将身上的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