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荷打着哈欠,解开披在外面的衣裳,走上前披在她的身上:“袅姐姐,你这是在作甚?怎么大晚上往自己身上泼水?”
唐袅衣垂下眼,解释:“我刚才害怕黑,跑回来有些热,所以降降火……”
谷荷不解地摇头,嘟嚷:“分明就是圣地,你们怎得一两个都变得稀奇古怪的,前不久贵妃娘娘也是,发烧不止,光是御医都跑去了好几趟。”
听见柳贵妃,唐袅衣擦脸的动作微停。
自她知晓季则尘是因为柳贵妃,平白割得浑身都伤,心中便对这位贵妃始终喜欢不起来。
担心那些人还要去找季则尘要血,她忍不住问道:“柳贵妃不是已经好些了吗?”
谷荷摇头:“不知道,听说昨儿个是好了,可能是夜里又受风寒了,现如今躺在床上都动弹不得了,陛下前去看了几眼便走了。”
陛下这些年多宠爱柳贵妃,众人皆看在眼里,忽然如此冷淡的态度,倒教众人一时有些意外。
唐袅衣对这位贵妃不甚了解,问了几句见谷荷,见她也说不清楚就作罢了。
两人进了房间。
随行而来的人基本都住在这一间院子,两人一间房,屋内用屏风间隔出单独的空间。
谷荷困了,进屋后就躺着去睡了。
唐袅衣怕吵到她便没有点灯,坐在窗牖下,借着微弱的灯光,将被打湿衣襟的春衫褪下。
她低头看着胸口的手指印,抿了抿唇,心思越发惶恐不安。
不明白为何他会忽然用力捏她。
难道是因为她太得寸进尺了,所以他也用这样的方式提醒,让她点到为止?
热气蓦然涌上她的双颊,鸦黑眼睫轻轻地垂颤了几瞬,无力地换了身寝袍,躺在榻上。
许是因为睡前想着此事,她一夜梦没有过停息。
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,被季则尘养着。
他每日都拿着胡萝卜递过来喂他,因为胡萝卜生得好看,他的手也好看,好几次她都情不自禁啃上他漂亮的手指。
被咬得季则尘从未生气过,反而还用修长的手指撸她的肚皮,不慎指甲剐蹭到藏在毛茸茸中的红豆,她每次都会挣扎。
但他却没有看出她为何要挣扎,一掌按着她用力的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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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,她发现自己的肚子被揉大了。
以为怀了小兔子,而母爱泛滥,她每日都留一根季则尘给的胡萝卜,偷偷藏起来,满心期待地等着小兔子出生。
甚至还天真的想,季则尘看见自己生了他的小兔子,笑得合不拢嘴的场景。
他一定会抱着她亲,还会喂她喜欢吃的胡萝卜。
梦乱糟糟的,何其恐怖,致使唐袅衣清晨醒来后,在床上坐了许久。
她摸着肚子迷迷糊糊地想,自己的小兔子去哪里了。
从外面进来的谷荷,见她满脸茫然又难过地坐在床上,一副被摄魂的模样,吓了一跳。
爬上榻摇晃她的肩膀:“袅姐姐,你怎么了?”
唐袅衣清醒第一句话便是问:“看见我的小兔子了吗?”
谷荷茫然:“什么小兔子?”
“……”
唐袅衣眨了眨眼,理智回归。
她是人,哪有会生什么小兔子。
她失笑地摇头:“没事,我做了个梦。”
说完,起床坐在榻沿,弯腰穿鞋。
身后的谷荷好奇地追问:“袅姐姐,做什么梦了,和我也说说,我昨夜也做梦了,梦见神女抚我顶,今日我许是有好造化。”
唐袅衣:“没什么奇怪的梦,就是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怀孕的兔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