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了得了!”齐帘眯着眼,笑得古古怪怪的:“我可都瞧着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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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

李云是在回院子的路上碰见白公子的。他挺惊讶,问白公子今日为何早归。

白公子说:“事情算是忙完了,就多在家中陪陪你。”见李云闻言笑眯了眼,便也觉得挺快活。两人并肩走着,瞧着不算亲昵;但时而时袖子相互蹭蹭,手背擦着手背,李云起先还觉得有点瘙痒,慢慢地,瘙痒感从手上来到心坎中,他瞄了一下白公子的手,轻轻握了上去。粗糙的大掌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就拢起来,反客为主将李云的手握在手心中。

两人不再作声,倒是白公子微微笑弯了嘴。

冬天入夜早,李云一反常态早早爬入床。被窝里头也冷得紧,冻得他直打哆嗦。拉着被子将自己罩起来,他拼命在里头搓身,搓得自己浑身发热。被窝里渐渐暖和了些,他摸了摸周边,又把自己摊开在被子里蹭来蹭去。是以白公子进来一看,被窝中就跟藏了条鱼儿似的。

李云知道他进来了,就从被子下探出头来,那双眼珠子朝白公子直直盯去。白公子往床榻一坐,手一点点探入被窝里,先感到微微暖意,随即便碰到暖和的躯体。

略带寒意的指尖颤得皮肤上都有些鸡皮疙瘩,李云缩进去,让出了些地儿出来。侵入被窝的手便随着他的退让一步步往前。白公子探进去半只手臂,上身就隔着被窝压下来,靠在李云枕边,意有所指道:“真暖和。”手上还被窝里黑灯瞎火地乱摸一通,最后李云让他挠得哭笑不得,只好按住捣乱的手臂,催他到床榻上去。白公子笑得十分称心,顺着手臂探进去的地方钻了进去。

两人窝进同一张被子下,当即像是塞进去两条泥鳅,顿时滚成一团。外头瞧来,整个被窝乱七八糟地起起伏伏,其中还不乏打闹的声息。好容易将人按下去,李云几乎要喘上了。他把被窝稍稍拉下来,露出两人乌七八糟的模样。

经过一番打闹,枕头都被踢翻了。白公子的长发滚成一团压在枕头下,一绺零零散散的鬓发黏连在唇边上,就这般笑意盈盈地看着压在身上的李云。

冬日里灯火酿着莫名暖意,来到脸上时就好像烧起燎原的大火。李云不知道火是如何烧起来的。他觉得心里好热,眼里也好热,嘴角止不住地笑,笑声沉沉,最后顾不上自己乱得麻花一般的头发,凑近白公子的脸就亲上去。唇舌交缠缓慢而细致,唇上相接的部位,舌头缠绕的举动,一分一厘,李云闭着眼都能将其一丝一毫描画出来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呼吸由急促慢慢平静下来。李云靠在白公子身上,两人的嘴角还在一蹭一蹭地温存着。

白公子挪了挪,将李云抱进怀里,脚倒是凑上来一些,在李云脚上磨蹭。大概是因为之前身子亏损过,哪怕其他部位都暖和,李云的脚总是冰冰凉凉的。夏日里还好,大冬天就有些受罪。现下白公子身子也热起来,脚上暖得像是添了火种的红泥小炉。李云小小吁气一下,把脚缠上去,两人就这么在被窝下缠成一团。

白公子那绺鬓发还在脸上,李云看了许久,用指头慢慢撩拨开。指头顺着发丝越发深入,他扶着跟前人的后颈,细细把对方端量起来。

“我有话与你说。”李云道。

白公子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“我想学医。”这句话在李云肚子里酝酿了许久,起先不知道怎么说,但一开了口,一切都显得轻松许多。

“可我不会字。”

白公子有些惊讶,但也就眨眨眼说道:“我教你。”随即像是寻到乐子了,笑着调侃道:“唤声‘先生’听听。”李云高兴得很,一时间听不出这话里头的歪肠子,当真连喊了两声“先生”。

白公子说:“日后床榻下当先生,床榻上当夫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