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啊。”罗笙嘟哝着,嘴角的黑痣逐渐下沉,最后成了抿唇的姿势。她垂下眼,背过身去,想着眼不见为净。
偏生楼上的郎君习武多年,练就一番读唇的本领。
白夫人往罗笙那头左顾右盼,掂量了许久,才道:“外头景致好,我儿多待会儿就是。”临走前又多看了一眼罗家的姑娘们,才含笑走进室内。
白公子没应和,双臂压着栏杆,倾着身子,视线已经移到楼下屋檐的一角。倏忽之间,双瞳收缩又舒展开来,他轻侧过脸,神情柔和,留着的一丝温存还在眼底。视线所到之处,飞檐幢幢,但留一角刚好露出寺庙门口等候着的李云。忽而陆有恒冒出来不知说了啥,李云便乐呵呵地傻笑。
白公子看了一下,竟也是笑了。
最是好的人,才是那年的她。
番外
番外·红盖头
白公子成亲时,新娘子盖的红盖头是由白府送过去。不止那块红盖头,便是喜服、枕巾之类,统统都是白府备好的。那年头,未出阁的姑娘深闺之中最是能耐的便是绣好出嫁时的喜服,一针一线都是怦然动心,哪能不珍惜呢。只是白夫人瞧不上罗家的东西,就专门请了外城的绣房送来几套绣品。绣房花了两三月才赶出三套喜服来,刚绣好就被快马送到白府。那时喜服的东西都是惠萍与齐帘负责,白管家收到喜服后就让下人捧着送到里头去。
四五个下人捧着红彤彤的衣裳,一路上惹来不少瞩目。凑巧陆有恒带着李云经过,这几人与陆有恒挺是熟络的,就停下来取笑起陆有恒了。当时陆有恒与邓赖云算是郎有情妾有意,就差下聘娶进门了。其中有人抖开了一套喜服,上面绣的是连理枝比翼鸟,缠缠绵绵的十分可人。陆有恒看得心动不已,又被他们取笑了许久,红着脸推搡着,嚷嚷:“咋的眼红是罢!哥们要真娶亲,不用这些玩意儿,我家婆娘就够好看的!”
一声“我家婆娘”惹得众人起哄,嬉笑玩闹时稍有不慎,其中一块红布就掉下来。李云眼疾手快捞了一把,将一块红盖头攥在手里。丝绸布巾滑得像小溪里的水,上头简简单单绣着精致的鸳鸯一对,交颈戏水。李云捧在手心里,看着那对金色的小鸳鸯,好似那双鸟儿游进了心坎里头。下一刻,红盖头被抽走。李云抬眼看去,那块红布连着喜服被一一折好了。扣`扣群:⑵3=06九]⑵{3\九6<日更}
“愣在那头干啥呢!喜服呢!”齐帘一嗓子从远远的一头喊起来。
李云一众都被吼得缩缩脖子。陆有恒偷偷按着李云脊背,两人滋溜一下便溜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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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块红盖头被齐帘送到厢房内,找了一通没见到人。后来问起才知道白公子在外头的凉亭处呆着,便领着人将喜服送过去。
凉亭刚好就离齐帘吼人的地方不远,若是往西南角偏一些还能完完整整看到一条廊道。白公子就靠在柱子上,听见齐帘送喜服来了就瞄一眼。三套喜服各有寓意,白夫人不做主,让白公子挑一套自个稀罕的。可白公子只是冷冷淡淡扫了一眼,见状,齐帘暗忖:这大好喜事从没见白公子热衷多少,好似成亲的不是他自个。只是大事小事白夫人都想让他顺心,就随他拿主意,如此弄得不了了之,最后还不是白夫人捡起来操心。这喜服估计也是这般,还不如直接给他选一套罢了!正这么想着,白公子伸手一撩,把一块红盖头抽出来。齐帘定眼一看,竟是最不起眼的一套金丝鸳鸯服。
白公子指腹蹭了蹭上头的小鸳鸯,说:“这套留下。”
竟是这么拍了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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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盖头又经了几手,终于在大喜之日盖在了新娘子罗笙头上,在花轿的颠颠簸簸中晃着四个角儿,最后送到喜房之中。喜房里头亮彤彤的,待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