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公子说:“这甜汤是我吩咐人专给你做的,换你的柿饼不亏罢,你可甭再恼了。”

李云想想,道:“这才一碗,我两柿饼呢。”

白公子恍然大悟:“也对,我得给笙儿多添一碗才好。”让人再去添一碗,未料下人回话说剩下的一碗让蕙萍端给白夫人了。毕竟已经夜了,若要再生火煮,也不知啥时候能吃上,只好作罢。

夜里睡一块,白公子朝李云的枕边呼气,嘴上喃喃:“笙儿不气了,靠近些让为夫搂搂呗。”

李云困得不行,悻悻想:笙儿不恼,李云还恼着呢。脸就往白公子这头一转,带着困意埋汰:“你还欠我一碗甜汤呢……”

白公子无奈,只好自己靠近些,把人搂在怀里沉沉睡去。

17

亲戚

平平静静过了两三天,白夫人特地过来,说让白公子随她一同到庙里还愿。寺庙路程远,怕要住个一天才能回来。白公子自然想将李云带上,临出门时李云趁机说肚子疼,死活不肯去。迫于无奈,白公子只得让齐帘照看李云,与白夫人出门去了。

眼看马车远走越远,李云暗地拍手叫好,本想白公子走了自个便偷得浮生半日闲的,谁知刚回房偷偷打个盹就让外头的吵闹声惊醒。他把头探出窗外,便见齐帘正掐着腰朝着一个护院大骂。也不知那护院犯了啥错,就让这泼婆娘骂得狗血淋头的。护院被骂得垂头缩肩,一个大男人让她数落得体无完肤,几近无地自容。

齐帘火气大,李云生怕牵连到自己,赶紧把窗户都悄悄关起来,省得一不小心便殃及池鱼。就这么小事情,不一会就让人抛到脑后。

当夜白府依旧风平浪静。

后半夜一丝凉风吹来,从白府门前静谧的大街一路扫过七巷八街,来到陆家时掀了掀一扇木窗户,将李芳从梦魇中惊醒。她吓得扎起身,连带把熟睡的陆大爷也惊到;慌兮兮地下了床,她连蜡烛都不点,就在衣柜最顶端的暗格里将一个小锦盒翻出来。陆大爷跟着爬起身来,满嘴抱怨:“……你掏那玩意出来闹啥呢!”

李芳心跳得厉害,大概让梦魇吓个半死了,半带恐慌道:“……这玩意留不得,我寻日退回去!”

陆大爷一听,困意一瞬间都没了,扬声就骂:“疯了你个婆娘!退不得!”

李芳赶紧把噩梦说一通,原来是她梦到乡里那棵临河的柿子树。树上柿子伶仃,就只有两个挂在靠近河边的枝头上。起先柿子红红的很喜庆,但眨眼间皮肉褪色,慢慢染上玉石的青白;渐渐地两个柿子形似扭曲,相互缠抱,竟像两个小玉人儿抱在一块。李芳梦里尚未看清楚,那对小人儿就似断了线一般,扑通一下掉进河里,然后她便吓醒了。

李芳着急,嘴上说得不利索。陆大爷连猜带蒙才听了个大概,还以为折腾啥呢,都是不靠谱的由头,连忙打断李芳的话,气骂:“真是傻了颠了!就个屁大的梦就吓得你脑子一滩水!把那宝贝给我放回去!那可是我陆家日后的传家宝!若敢动它,瞧我不敲断你这疯婆娘的腿!”

李芳正要骂回去,外头就传来陆有恒含含糊糊的询问声,她只得应儿子说没啥事,便略带幽怨地闭上嘴,在陆大爷的低声责备下将锦盒塞回去。

次日一早陆有恒早起赶去米铺,因夜里让李芳夫妇吵得睡不好,人都迷迷糊糊的。邓赖云送他出门时还打趣说:“瞧你眼都要睁不开!莫要干活时打盹呐若要我回娘家那头将你扛回来,羞是不羞!”陆有恒让自家媳妇取笑,自然不肯罢休;临出门亲了邓赖云小嘴一口,得了便宜才肯出门去。

米铺的活儿忙,如今陆有恒也算是邓家半子,担子自然也重了。平日里前铺后仓两头跑都是惯活,真到入货的时候还得跟着大当家外出好几日。也亏陆有恒冲劲足,活儿是越干越起劲,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