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喜出望外,只觉得眼前的老郎中就是菩萨下凡!他一把拉住苏郎中的手,又笑又着急:“大夫可要救救我!若能治了这病,我定给您老做牛做马!报答您的大恩大德!”

<br>

郎中(下)

苏郎中家中的门开了关,斜对门的那户人家听着脚步声走远了,便偷偷开了窗,见人影已经消失在拐弯角才出门到了苏郎中家里。她招呼也没打,推门就进去,顺手还带上门,问:“那人咋了?”听这嗓音正是之前李云碰见的妇人。

苏郎中哼一声:“穷酸玩意儿、还能咋的!”

妇人不信,狐疑地撇嘴道:“不对呀!之前我瞧着他衣裳料子不错,合该是有身份的人呐!”若不是这般,谁有那闲工夫唠嗑那么久呢。

苏郎中不屑地笑笑,“都是些腌臜的娼门玩意!便是仗着罩了那些光鲜衣衫,还不是烂蹄子的底子!”妇人一听,撇嘴笑了,催他继续说。苏郎中大摇大摆地往长桌后头一坐,指指桌面就把刚刚的事儿由头至尾说一通:“我刚把他的症状一说,啧、他脸都青了。求着我给他治病!结果我一说这个,都不敢吭声了。”两指摸摸,比比银子的姿势。

妇人啧声:“原来是个金玉其外的穷东西!白白浪费老娘唇舌!”

苏郎中捏捏羊胡子说:“着急啥呢、我话都还没完呐。”又听见妇人嘟哝“白忙活了”,便摇头说:“这也难说,我倒瞧着有戏。”说罢朝妇人打打眼色,让她靠过来些。他嘴抿一下,细细笑出声来:“我刚把的脉,可是喜脉!”

妇人大骇:“那不是小伙儿么?”

“诶诶、见识短!你瞧见过哪家大户家中媳妇怀上了,还让她穿着男装出门去浪荡!”

“哟、姑娘啊?真是夭寿了!莫不是私下怀了,想来打胎罢?!啧啧!真是腌臜货色!”妇人嫌弃说着,一抬眼就见苏郎中笑得淫淫的,取笑道:“怎么、你还有其他想法不成?”

苏郎中漫不经心道:“有又何妨嘛。”说罢两人好不正经地笑了。

此时外头乌云满天,雨早就无声无息地下了起来。

15

柿子(上)

雨下了一阵子,蕙萍才火急火燎地过来将李云接回去。她见雨越下越大,焦灼得脸上都挂不住冷静,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又叮嘱李云,生怕老天不作美,一个雷响弄得整个白府不得安宁。李云经过上回一遭,也是心有余悸,跟着蕙萍匆匆忙忙回到白府。

白公子正在房内点了灯看书,让李云闯进来时吃一惊,含笑说:“笙儿回来了,为夫可想你。”书也不看了,上前去就搂着李云亲亲昵昵的。

李云暗暗翻了白眼,心里就默念:搂就搂呗、甭犯傻就好。若真再犯一次,可真遭罪!上一回病了又病,他真是怯了。

幸好这雨来得凶猛,散得也快。窗外雨声吵杂,白公子抱着李云在软榻上闲聊,一时间室内只有白公子低声说话的嗓音,几乎都是问李云今日喜宴上的见闻。李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,聊到最后两人真没啥说的,白公子就把下颚靠着李云的肩头上,闭目养神。

李云穷极无聊又担惊受怕,只得打起精神抬眼看着屋顶的横梁,一根根梁子由这头数到那头,再从那头数到这头;数着数着,头也跟着梁子一点一点的。白公子抬眼看着他点头数一遍,眼珠儿就随着李云尖尖的下巴角儿一根梁子一根梁子地数起来;数着数着,头也跟着李云在点。

蕙萍和齐帘在外头候着,齐帘站得近,透过窗子瞅见映在墙上长长的影子。两个身影堆叠在一起,难舍难分,起先还规规矩矩的,渐渐地头开始动了,然后两个身影慢慢摇晃起来。齐帘越看越奇怪,就凑上前瞄一眼,见白公子抱着李云,两人傻乎乎地对着屋顶轻点头,连着身体都不自禁晃